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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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淵剛想讓尤裡回去就接到了程原的電話,
那頭像是查到了什麼,說話都變得氣喘籲籲:“巡查長,我按照您的指示查了,發現她們確實是存在第三者行為,不過很早之前就斷了聯絡。”
“那死者老婆呢,查到什麼了嗎?”付淵問道。
“我們又重新調取了酒吧裡的監控,發現有明顯刪改痕跡,經過修改發現那名服務員走後冇多久,他老婆就進了房間,出來後身上有塊血漬,想必是凶手無疑了。”
尤裡聽著他們到對話,兩眼瞬間冒光,彷彿在說:我說的冇錯吧,凶手肯定不是我。
付淵察覺到對麵投來的目光,眼睛輕輕一瞥,給對麪人嚇得又低下了頭。
但尤裡還是豎著耳朵傾聽,想從中得到更多的資訊。
付淵看到後,先叫停了程原,然後對尤裡說:“既然凶手已經確定,你可以回去了。”
被徹底洗白後,尤裡屁顛屁顛地離開了,剛走冇多久他又倒了回來。
付淵看著他突然回來,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尤裡走過去,小心翼翼把手舉在他麵前:“那個巡查長,手……銬還冇解……”
付淵麻利的給人解了手銬,正當他繼續問程原時,對麵的人站在那,一動不動。
付淵不知道他那根筋壞了,兩人注視了幾秒,他纔開口:“人不是你殺的,手銬也已經解了,你還站在這乾什麼?”
尤裡有些扭捏道:“那什麼,巡查長,您是不是還少放了一個人?”
“哪個人?”
“就是長隆飯店抓進來的那個人,他也是受害者,不能一起放了嗎?”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生怕巡查長聽見一樣。
付淵停了半秒,才道:“跟看守員說,一同放了。”
尤裡趕忙鞠躬:“謝謝巡查長,您這個人雖然看著不怎麼近人情,但還是很有大度的。”
付淵:“……”
尤裡走後,通訊器才慢慢傳來聲音。
程原:“巡查長,我還要繼續講嗎?”
付淵:“講。”
尤裡先是去了看守室跟人說明瞭原因,然後才把零五給放了出來。
門剛打開的瞬間零五就一把抱住了尤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內心的苦。
“零七,你真是太好了,被放出來居然冇忘了我!世上怎麼有你這麼好的人!”
尤裡在他後背輕輕拍了幾下:“好了好了,你先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鬆開手後零五差點兒想親上去,還好尤裡眼疾手快攔住了他,要是被人看見可就不好了。
他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根本冇人看,可那也不行,畢竟對方是個男生,他可是純鐵直男,不可能被掰彎的。
冇親到人零五直接摟住人的脖子往外走,嘴裡還在不停地誇。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零五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是以後你遇到了什麼事,找我,我第一時間幫你。”
聽著他那話尤裡冇說,隻是笑了笑來表示回答。
倆人剛走到門口就撞到一同出來的付淵。
尤裡瞥見他一眼,發現他還在跟程原通電話,臨近他上車前,聽到一句“那男子曾是個軍人,在一個星期前的大戰受了重傷,然後退伍回家了”。
他還想繼續聽,可對方已經上了車遠去了,一溜煙就看不到車影。
聽到大戰尤裡纔想起來自己的任務,他本來就是來調查戰況的,現在因為這點事給搞忘了。
畢竟家國大事還是很重要的,他得查清楚星球到底有冇有戰敗。
因為在宇宙中,一方星球戰敗,另一方則會侵占已戰敗的星球,而戰敗星球的子民則會淪為下階囚。
這些下階囚俗稱亡/奴,聽話的會賞賜一條命,不聽話的隻有死路一條。
通常也會有些星官愛折磨人,死狀也是非常淒慘。
尤裡望著麵前的街道,這裡跟他的星球有些許相似,但環境卻冇他們那邊的好。
尤裡搖了搖頭,現在也不是回憶的時間,他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
他轉過頭,向著零五打聽巡查長的事。
“我很好奇,巡查長每天都這麼忙嗎?”
“還好吧,也冇有那麼忙。”零五思考了會繼續說:“隻是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按照以往來的話,我倒覺得他們挺閒的。”
“有多閒?”尤裡問。
“嗯……就是他們經常會來店裡喝酒,一喝就是一晚上。”
零五給自己點點頭,好像是這樣,一週七天幾乎有五天都能看到巡查員的身影。
而且他們喝酒跟不要命似的,每次都是等店裡打烊了才離開。
聽零五這麼一說,尤裡感覺有了頭緒:“那巡查長跟上級聯絡的多嗎?就比如參加什麼大戰啊之類的?”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唉。”零五說:“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了?”
尤裡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直接說我的星球戰敗了,要調查些當時的情況吧。
這樣一說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他換了答案來瞞過去。
“就是我有一親戚在裡麵,眼看彆人都休假回家了,他媽就托我來問問。”
零五還以為他是要查內部情況,這要是被巡查長知道可是要犯重罪的。
他平複了下心情繼續說:“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可以給你打聽打聽,對了,你那親戚叫什麼名字?”
尤裡被嚇一激靈,他這可是亂編的,哪有什麼親戚啊:“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打聽就可以了。”
零五說過他們是好兄弟,既然好兄弟有事要幫,他定會義不容辭全力相助的。
“彆跟我客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查到的。”零五說:“他叫什麼名字?”
眼看推脫不過去,尤裡隻好硬著頭皮亂說了一個:“蔣旭。”
零五比了個OK:“我肯定幫你查到。”
尤裡現在的心情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他笑呢,彆人要幫他查,說他哭呢,他說出去的話又撤不回來。
哎,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
付淵的車剛到加侖酒吧門口,就遇到了剛出來的程原。
他坐上車,手裡還拿著剛查的資料:“巡查長,已經查凶手的具體位置了,在宜常墓/地。”
付淵“嗯”了一聲,車子開始前往宜常墓/地。
一路上,程原不停彙報著進程:“剛查到,凶手有一名兒女,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從那之後凶手的精神狀態有很不穩定。”
“她常出現認錯女兒的現象,一年還因此綁架彆人孩子進了夜囚。”
他這麼一說,付淵倒是有些印象。
當時她因為思女心切,患上了很嚴重的精神疾病,走在大街上看誰都像是她的女兒。
有次她走到公園,碰巧看見一個跟她女兒差不多大的孩子,女孩生得嬌小漂亮,尤其是那眼睛,簡直跟她女兒一模一樣。
她以為見到了自己孩子,二話冇說就上去拖拽。
當時孩子的父母也不在身邊,任憑女孩怎麼呼喊都冇用。
因為那個瘋子嘴裡隻有一句話:“小圓,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還有她那舉動,嚇壞了一眾小朋友,根本冇人敢上前。
幸虧女孩的父母及時出現,不然後果很難想象。
自從那次的瘋狂舉動後,她被巡查員送去了精神病院,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逃了出來。
出來後她就像個正常人一樣,完全看不出得了精神疾病,跟常人聊天也冇有異常。
卻不曾今日會做出如此舉動。
剛到墓/地,付淵就看見跪在墓前的凶手,她看著麵前的照片,不停的傻笑。
嘴裡還不斷地說著:“小圓,媽媽給你報仇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看媽媽一眼。”
看著她那舉動,程原先忍不住開了口:“巡查長,我倒覺得她有些可憐。”
付淵表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怎麼說?”
“就是女兒死了,老公在外麵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小三,整天不著家,還跟小三一起生了個女兒。”
程原歎了口氣,像是在惋惜。
付淵倒不覺得什麼,她確實死了女兒心裡有些不好受,但也不應該全都殺了吧,除非她冇給自己找後路。
付淵走上前站在一旁看著她,墓/地一側的燈光灑下來,照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淒慘。
她像是早就猜到身邊的人會來,隨後轉了個身,靠著自己女兒的墓/碑前。
她抬頭看著付淵,露出一個哭中帶笑的表情,好似要說,你看,我這樣是不是特彆好笑?
付淵往旁邊站了站,似乎在等著她的辯詞。
空氣安靜了幾分鐘,她才緩緩開口:“我女兒是在三年前因為心臟病死去的。”
“那時候我剛發現我老公出軌了,等我查到時,那小三已經生了一個孩子,跟我一樣,是個女孩,不過冇我家小圓大,差不多一歲多左右。”
“當時因為小圓生病,我每天要照過她,所以冇有拆穿他,但我暗示過他好多次,希望他可以放棄外麵的女人回家,回家k看看自己的孩子,可他冇有,小圓生病他隻來過一次。”
她還依稀記得小圓的話,孩子的話是那麼天真無邪:“媽媽,爸爸為什麼不來看我?是因為上班很忙嗎?”
她摸著小圓的頭,止住了眼淚:“對啊,爸爸上班很忙的,他要忙著給小圓掙醫藥費,所以纔沒來看小圓的,小圓要乖乖聽話,好好配合醫生檢查,等病好了就能見到爸爸了。”
“好!小圓很聽話的。”
那時候她真的很無助,一邊是即將做手術的女兒,一邊是出軌的老公,雙重壓力下她患上了很嚴重的精神疾病。
可為了自己的女兒,她還是裝個無事人一樣,每天哄女兒開心,但在女兒看不到的一麵,她也曾偷偷哭過。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突然間就變了,變得是那麼陌生,讓她感到如此害怕。
她沉默了會,抹去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後來小圓死在手術檯上,他終於捨得回來看一眼,明明自己的女兒重病,他也隻願意陪外麪人的孩子,你說小圓怎麼能安息。”
程原蹲在他旁邊,遞過去一個帕子:“擦擦吧。”
她很是驚訝,冇想到她這個殺人/犯也會有人來關心。
“小圓死後,他跟外麵的女人斷了聯絡,每天晚上都回家陪我,我以為他改過自新了,可他並冇有!”
她越說越激烈:“前幾天我突然發現他跟那女人還有聯絡!那賤人的女兒生病了,他馬不停蹄地去陪著,可小圓呢?小圓在醫院裡待那麼長時間他不都不來看一眼!”
付淵在一旁聽著,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所以你就動起了殺人的念頭。”
“對!憑什麼我的女兒死了她們還在好好的生活,明明是她毀了我的家庭,她憑什麼可以過得心安理得!憑什麼!”
“我也是個母親啊,小圓是我的心頭肉,我想她在世也不想看到這種令人噁心的事,所以我把他們全殺了。”
說完她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突然哭了,好像在訴說這三年的不甘。
“那你就冇給自己留退路嗎?”付淵問。
“冇有,當我開始實施這個計劃時就冇想過給自己留後路。”
說完,她從身後拿出一把刀,狠狠刺向自己,血液順著地板流進了小圓的墓裡。
終於,她可以去另一個地方陪著小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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