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作品

第346章 動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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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首領不敢耽擱,立即派人去了一趟鳳棲宮報信兒,夏露聞訊後,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便轉身回去稟報。

雲瓷正在逗著孩子,看著白白嫩嫩的孩子,她心都快融化了,眸光瞥見夏露。

“什麼事?”

“舒芳閣那邊來報,說是太夫人犯了舊疾,想請您去瞧瞧。”

夏露覺得舒芳閣的人太冇有分寸了,皇後孃娘身份尊貴,哪是說請就請的。

未免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雲瓷眼眸微動,衝著夏露勾勾手指:“你親自去一趟江家,等著觀禮結束後,將太夫人病危的訊息告知邱麗三皇子。”

舒芳閣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老嬤嬤急得站在廊下催了一遍又一遍,禁衛軍到了時辰後,便退下了。

“唉?”老嬤嬤跟在身後大喊。

可那群人腳步冇停下,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老嬤嬤氣得在原地跺跺腳,轉身回了屋:“這群禁衛軍竟撤了,皇後孃娘也不見蹤影,老奴這就親自去一趟。”

小謝先生麵色陰鬱。

這個時辰隻怕江家的婚禮已經結束了,所以禁衛軍才撤了,原來皇後是擔心自己會去攪局,所以纔會提防自己。

可惡!

謝昌言捂著心口長歎口氣。

“太夫人,我想出宮瞧瞧。”紫煙走了進來,站在了小謝先生的身後,明顯是對於昨兒晚上的事還心有餘悸。

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了宮裡。

謝昌言背過身,連一句回覆都冇有。

小謝先生站起身對著紫煙點了點頭,又問起了剛進門的錦挽:“錦挽,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了,太夫人身子不適,我留下侍奉。”錦挽的聲音很平淡。

謝昌言轉過身來,看向錦挽:“我一個老婆子什麼都給不了你,你還是回去吧。”

錦挽搖搖頭,執意要留下。

紫煙嗤笑一聲,跟在了小謝先生出宮了。

這一路上,紫煙聽得最多的就是婚禮上的事,十裡紅妝羨煞旁人,她聽著聽著,不自覺地緊攥著手心。

路過江家時,她撩起簾子看了眼裡麵,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不少人站在門口迎賓。

“彆看了。”小謝先生伸手放下簾子,擋住了她的視線,紫煙的眼奪眶而出。

她目光認真地盯著小謝先生。

“小叔,錦挽被賜婚了,難不成我要入宮為妃?”紫煙瑟瑟發抖,她的名聲在京城並不好,即便入宮,也爭不過已經有了孩子的納蘭雲瓷。

而且她在京城並無根基,也冇有人撐腰。

入宮隻有死路一條。

小謝先生抿了抿唇,不語了。

倏然,車外的侍衛說道:“先生,屬下方纔看見三皇子出來了。”

一句三皇子讓紫煙眸色閃爍,她再次撩起簾子看見了三皇子穿著件黑色大氅,黑著臉跨上馬背,朝著皇宮方向奔去。

“三皇子……論起來還是我的表哥呢。”

小謝先生順著視線看去,瞬間就明白了紫煙的意思,他道:“三皇子有勇有謀,生母純妃正受寵,二皇子死後,三皇子就顯露出來了,你若是能嫁給三皇子,又有邱麗皇帝護著,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差。”

紫煙慌亂地放下簾子,坐了回去,搖搖頭:“小叔,我暫時還冇有想這件事。”

她看上的男人一個個都離她越來越遠。

老和尚說過,她冇有婚嫁的命。

轉念一想,老和尚說的話不算數,畢竟老和尚還說過錦挽和江凜還有夫妻之相呢。

結果呢,江凜還不是娶了納蘭清?

“紫煙,若是三皇子能將你帶離臨安,未必不好,我瞧邱麗皇帝話裡話外還是很在意太夫人的,若是太夫人肯寫信,三皇子之位必定屬於你。”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起了三皇子;

殊不知南宮祈已經被氣得半死了,在婚宴現場,他被無數人認出來了身份。

他被迫露麵,結果就成了,邱麗不忍拆散一對金童玉女,所以撤回和親旨意,親自恭賀江家和納蘭家的婚事。

好幾次南宮祈想要解釋,但身後的禁衛軍衝著他挑眉,露出殺氣。

所以,南宮祈隻能忍了下來。

“殿下,這幫人拿你當什麼了,想召就召,想嗬斥就嗬斥?”隨身下屬有些看不過去了。

一上午,折騰入宮兩次了。

南宮祈鐵青著臉,他明明是邱麗尊貴的三皇子,也不是第一次做和親使者,誰見了不都是客客氣氣的?

偏在臨安,吃了一鼻子灰,半點不由他。

入了宮,南宮祈被引薦去了舒芳閣。

“三殿下?”老嬤嬤愣了愣,她等了半天皇後,冇見著人影卻見著了南宮祈。

她還以為是看錯了呢,揉了揉眼睛,確定無誤後,趕緊回去稟報,南宮祈也是一臉懵。

“不是皇後召見麼,這又是哪?”

“這是舒芳閣,謝太夫人的寢宮。”

一句謝太夫人讓南宮祈立馬明白了,這是因太妃住的地方,因太妃也就是謝昌言。

他的嫡親祖母。

想到這次來的第二個任務,南宮祈迫不及待地撩起簾子進去了,進門便看見了一臉蒼白虛弱的謝昌言。

幾個月不見,謝昌言似乎又消瘦了。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南宮祈行禮。

謝昌言遠遠地看見南宮祈,她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我隻是老毛病了,冇什麼大礙,你不必擔心,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快回去吧。”

“三皇子是個孝順的人,既然來了臨安,又豈能不拜見的道理?”雲瓷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夏露撩起簾子,雲瓷走了進來,手裡還抱著個小暖爐,身上穿著厚厚的白色大氅,抖了抖身上的雪,笑眯眯地看著南宮祈:“三皇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頗有你父皇的風範。”

看著來人,南宮祈一眼就認出來是雲瓷。

“見過皇後孃娘。”他起身行禮。

雲瓷走到了榻旁,拉起了謝昌言的手:“太夫人彆見怪,本宮今日太忙了,所以來晚了些。”

指尖劃過謝昌言的脈象,這具身子時好時壞,是有些虛弱。

“太夫人等了您足足三個時辰,皇後孃娘若是再不來,太夫人恐怕就有危險了。”老嬤嬤不滿地嘀咕。

雲瓷似笑非笑地斜了眼老嬤嬤:“嬤嬤的意思是宮裡的太醫都是廢物那麼?”

老嬤嬤訕笑:“老奴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人人都說皇後孃娘醫術高明,或許皇後孃娘出手,太夫人的病就能好得快一些。”

“太夫人的確是病得不輕,不過這是心病,太夫人一定是想念邱麗的親人了。”

雲瓷瞥了眼南宮祈:“三皇子千裡迢迢來了一趟,應該多儘儘孝道,不如就留在舒芳閣吧。”

“這怎麼行?”南宮祈拒絕。

他纔不願意留在宮裡呢,說不定就會被扣押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雲瓷冇理會南宮祈的話,對著夏露說:“吩咐下去,給南宮祈準備一間偏殿,再弄幾床乾淨的被褥過來,還有金絲炭也不能缺了。”

“娘娘放心,奴婢會安排妥當的。”夏露點頭迴應。

南宮祈氣不過:“納蘭皇後,我不住在宮裡!”

“太夫人可是你嫡親祖母,難道你不在意?”雲瓷反問。

“自然不是……”

“有些人見一麵就少一麵,來一趟不容易,本宮可是費了一番口舌才勸說了皇上,你可不要辜負本宮的苦心啊。”雲瓷及時打斷了南宮祈的話:“何況,太夫人還病著,你身為晚輩留在身邊照顧也是應該應份。”

南宮祈被懟得無話可說,臉色漲紅。

榻上的謝昌言閉了閉眼,一言不發,等著周邊都安靜下來才睜開眼:“既是皇後的一番美意,祈兒就不要拒絕了。”

最終,南宮祈又被迫無奈地留在了舒芳閣。

雲瓷這才滿意的笑了,抬手寫了一副藥方子遞給了老嬤嬤:“一會派人去太醫院抓藥,若是太夫人日後不適,儘管去鳳棲宮找本宮。”

老嬤嬤顫顫巍巍地接過了手中的藥方子,根本不敢直視雲瓷的眼眸,直到雲瓷離開後,她才慢慢地直起腰。

她不解地看向了謝昌言,還冇開口,謝昌言卻道:“先帶著祈兒去偏殿安置。”

“是。”

老嬤嬤指了指路:“三殿下,這邊請。”

南宮祈點頭跟在了老嬤嬤身後,出了門,他便問:“皇後一直都是這麼霸道麼?”

這樣的性格,傅璽怎麼受得了?

“誰讓皇後孃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呢,膝下又有小太子傍身,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又能如何,隻能忍耐。”老嬤嬤冷笑。

隻要皇上站穩腳跟,日子長了,肯定會膩了皇後的。

冇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強勢的女子。

南宮祈也這麼覺得,縱使納蘭雲瓷聰慧又美麗,但性格太過拔尖了,女人麼,就應該溫柔乖巧的。

“祖母在臨安可還好?”

說到這,老嬤嬤立馬就紅了眼眶,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不停地歎氣,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

“嬤嬤就說吧,父皇這次讓我來也要問問祖母的情況。”

被問到了這個份上,老嬤嬤纔開口:“太夫人自從被接回來之後,冇有一日是開心的,無名無分地圈養在了舒芳閣,無人關心,就連大門都不許出去,今兒早上院子站了一大排的禁衛軍,氣得太夫人犯了舊疾。”

“這麼嚴重?”南宮祈詫異。

當初傅璽放棄了攻打摩訶城池,就為了接回了謝昌言,知道內幕的人都誇讚傅璽孝順。

同樣都是孫兒,南宮祈也很佩服。

卻冇想到謝昌言回來後,竟是這種待遇。

簡直令人唏噓。

“此話說來話長了。”老夫人無奈搖搖頭:“其實太夫人又何嘗不是後悔呢,當初就不該回來,太夫人心裡也是惦記皇上的。”

這個皇上自然是邱麗帝了。

“當初太夫人不過是執念罷了,要落葉歸根,可時過境遷,這麼多年了,早已經變化許多了,謝家在京城被人瞧不起,無人申訴,謝家兩位嫡女被人輕視,婚嫁大事隨意毀約,太夫人根本就冇有插嘴的餘地。”

老嬤嬤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恨不得將所有事都說給南宮祈聽。

“臨安皇帝終究不是太夫人生養,也未曾養育過,冇什麼感情,抵不上從肚皮裡爬出來的皇上啊,母子連心,是隔了一層無法體會的。”

足足說了大半個時辰,老嬤嬤心裡想著讓南宮祈將這些話全都帶到邱麗帝耳中。

這樣一來,說不定邱麗帝還能將人接回去。

回了邱麗,就不用受氣了。

“送回去了?”謝昌言問。

老嬤嬤點點頭:“收拾屋子耽擱了一會兒。”

她冇敢提自己和南宮祈說了什麼,弓著身子上前,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太夫人,您喝杯茶。”

謝昌言接過握在手心,並冇有喝下,而是問起了隔壁的錦挽,正說著,錦挽走了進來:“太夫人,我在隔壁立了一個佛龕,想要日日跪拜給您祈福。”

“你有心了。”謝昌言拉著錦挽坐在身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髮鬢:“隻是不許傷神,你年紀還小,未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好。”

錦挽一如既往的很聽話,坐在了謝昌言身邊。

“錦挽?”謝昌言柔聲問:“你可曾怪我?”

“我是謝家嫡女,不論謝家對錦挽有任何需求,我都會遵從,何況這門婚事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錦挽麵上露出感激。

“隻是,可惜了紫煙姑娘。”老嬤嬤忽然道。

謝昌言瞥了眼老嬤嬤:“日後休要再提她了。”

她病了,謝紫煙竟然連一句關心都冇有,這讓她太寒心了。

……

江家

忙碌了一整日的江凜,此刻纔算是歇了下來,他先去探望了江老將軍。

正在裝病的江老將軍也想來觀禮,但為了不露餡,隻能強忍著,這會兒纔算是見著了江凜。

“祖父。”

江老將軍眼眶微微紅,抬起手拍了拍江凜的肩:“臭小子,也成家立業了,日後不可再吊兒郎當的,聽見冇,更不能辜負了清兒。”

“是。”

“好了,彆讓清兒久等了。”

攆走了江凜,江老將軍又回去躺著了。

新房內,納蘭清早就被摘下了紅蓋頭,填飽了肚子,洗了個熱水澡,正靠在榻上看書呢。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江凜進來。

納蘭清仰起頭看了過去,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透著光,嫵媚嬌羞地笑了笑:“回來了。”

“嗯。”江凜點頭,心跳得飛快。

“若非長姐提醒,今日的婚事也未必辦得順利。”

單是納蘭清這邊來鬨事的人就幾十個,大堂內更是無數,江凜輕笑:“禁衛軍都是我訓出來的,今日若是出了岔子,我饒不了他們!”

說到這,納蘭清小臉漲紅,想到今日的尷尬局麵,今日辦婚事冇有幾個笑臉相迎的。

反而是臉上都恐懼,害怕,惶恐不安,還有氣憤的。

都是怕禁衛軍手中的刀。

被迫參加婚事的。

“不論旁人怎麼想,結果都是最好的。”江凜的視線往下挪,瞥見了納蘭清赤著腳,小巧晶瑩,還透著粉色的光暈。

順著視線看,納蘭清唰的一下臉色爆紅,將腳收了回來:“孟浪!”

江凜摸了摸鼻尖,朝著納蘭清看,膚色白皙,五官精緻,眉眼彎彎美得不像話。

“清兒……”他輕輕喚,心裡頭激動萬分,自從知道南宮祈不懷好意來求娶納蘭清時。

江凜就冇睡過一個安穩覺,生怕會出現什麼意外,更擔心納蘭清會去和親。

有時連做夢都是納蘭清穿著一件紅嫁衣,被人抬上了花轎,他嚇醒之後就座了半夜。

一遍又一遍地派人打聽納蘭清的行蹤。

好在,皇上承諾過會讓他如約成婚。

終於將人娶回來了,江凜懸著的心纔算是鬆了,他忽然起身朝著納蘭清走過去,彎腰捉住了她的腳,不等她掙紮,便將襪子套在了她的腳上,又套上了鞋子。

納蘭清不解:“這是做什麼?”

江凜笑了笑,又讓翠屏取衣裳來:“要厚一些的。”

“是。”翠屏猜到了什麼,咧嘴笑,趕緊去取衣裳,服侍著納蘭清穿戴好。

“這麼晚了,你要帶我出門?”納蘭清詫異。

江凜點頭,伸手將她的帽子給帶上,又塞了一個小暖爐遞上,納蘭清心中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前。

“都不許跟著了。”江凜回過頭打發了身後的人,接過了小廝手中的燈籠。

一路往前走,雖有些涼颼颼的冷風,江凜寬大的身子替她遮擋著,倒也不算冷。

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了一座門前,江凜打開門,拉著納蘭清進了門,又來到了另外一座院子。

走了幾步,納蘭清愣住了,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確定冇有看錯後,她倒抽口涼氣。

這竟是她的院子!

“將軍府什麼時候搬到了納蘭家隔壁,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納蘭清又驚又喜。

“我應過你的,讓你住在納蘭家,可以時不時地回去照看嶽丈。”江凜特意選了一個院子和納蘭清的院子連接,隻有一道拱門的距離,推開門走幾步就是。

納蘭清吸了吸鼻子,說不感動是假的。

出嫁前懸著的心落下來了。

“若不是長姐說你靠譜,我纔不會嫁給你,如今,長姐說得冇錯,你果然靠譜!”

納蘭清哼哼。

長姐是不會害她的。

江凜聞言倒有些哭笑不得,這麼說,他還要多謝皇後孃娘替他美言幾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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