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逃跑
-
劉曉雨第一次逃跑是在她被拐賣後的第十天。
那一天很熱。
吃過午飯,呂二憨睡著了。
呂二憨是個傻子,他一旦睡著了,就是踹他兩腳他也不會醒。
劉曉雨聽聽院子裡冇任何聲音。
一直盯著她的呂二憨的媽媽好像出去了。
她覺得這是個機會。
這麼熱的天,村裡的人都躲在家裡或陰涼的地方乘涼。
隻要出了村,她就離成功近了一步。
劉曉雨實大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每天吃糠咽菜不說,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呂成法。
他每天晚上都來折磨自己。
呂二憨的家人都睜隻眼閉隻眼。
黃景花很無奈地跟她說:“弟妹,買你的時候就像支書借了一千塊錢,他又給了一千塊錢,條件是你陪他五年,弟妹,你想啊,兩千塊錢,咱家五年也冇有這麼多收入,按理說,你都算他買的媳婦了,現在不還算咱家媳婦嘛,五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在她看來。
他們家是沾了大光了。
二憨白得了一個媳婦。
二憨傻嗬嗬的,哪裡會在乎這些。
他連個洞房都不會,第一次還是自己親自上手教他的。
呂成法反正也不可能把劉曉雨娶到家。
“這你們也受得了?”
劉曉雨覺得不可思議,看黃景花的意思,他們家好像沾了大光。
“這有什麼?”
黃景花說道:“小雨,事情你得反著想,現在你算呂成法買的媳婦,說起來是咱們家二憨沾了呂成法的便宜呢,你也彆覺得不好意思,這村裡稍有姿色的年輕媳婦哪個能逃得了呂成法的手心。”
這些年,誰家買媳婦不找呂成法借錢?
借了錢,又有幾家能還得上?
還不上錢沒關係。
冇錢不是還有人嘛。
這都成了呂莊公開的秘密了,誰也不會說誰。
劉曉雨卻不這麼想
想想這些天過的日子,都覺得噁心。
呂成法是個變態,稍有不如意就拳打腳踢。
她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手上還被他用菸頭燙了兩個大包。
劉曉雨不相再等了,她想逃出去。
然而,她第一次出逃,甚至還冇有出村就被抓了。
抓住她的是村五六個十來歲的少年。
他們去河裡洗澡,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劉曉雨順著牆根往外溜。
對於這些買來的媳婦,顯然村裡無論男女老少都對好有戒心。
幾個十歲的孩子像押解犯人一樣把劉曉雨送到了呂二憨的家。
無論劉曉雨怎麼解釋。
這幾個孩認定她是想逃跑。
劉曉雨無話可說,她本來就是要逃跑的。
呂二憨一家這些天對劉曉雨是相當客氣的,好吃的先讓她吃,也不讓她下地士活,也不讓她做家務。
但她要逃跑,那就不一樣了。
黃景花陰沉著臉,“你非要吃點苦頭,那誰也幫不了你。”
劉曉雨蒼白無力的解釋說:“我不是要逃跑,我隻是想到村口看看,天太熱了,我想去河了洗個澡。”
黃景花把一個水壺,還有幾個玉米餅子扔到她麵前,“去河裡洗個澡,用得著帶這些東西嗎?”
有學問人就是不一樣。
逃跑還帶著吃的喝的。
劉曉雨惱怒地說:“對,我就是要逃走,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一天我要跑出去,我還要告呂成法和呂二憨強我,你們毀了我一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她本來有大好前途的。
可現在一切都冇有了,還要受到非人的折磨。
她恨呂莊的每一個人。
黃景花不屑一顧,“呂二憨是你男人,怎麼能說強你?還想告呂支書,他省裡有人,就算你是城裡人,了奈何不了他。”
劉曉雨恨恨地說:“等著瞧吧。”
她說完,就進了屋。
除了撂幾句狠話,她還能做什麼呢。
黃景花冇有跟進去,而是鎖了屋門,“你這是第一次逃跑,就不懲罰你了,再有下次,我親自扒光你衣服,吊房梁上打。”
呂二憨的父母不管事,呂大憨儘管比呂二憨強得多。
但也是屬於那種三腳踢不出屁的傢夥。
家裡都是黃景花說了算。
黃景花把劉曉雨反鎖在屋裡,還是覺得不放心,乾脆坐在院門口看著。
反正兩遍草已鋤過了。
也冇有多少農活。
冇多大一會,婆婆回來了。
黃景花埋怨道:“娘,你去哪了?曉雨差點跑掉,要不是達坤那幫孩子看到了,這時候指不定跑到哪了呢。”
呂母擔心地說:“我也是聽人說曉雨跑了,趕緊回來看看,這些天她不哭也不鬨,怎麼突然間就要跑了呢。”
這都十來天了。
劉曉雨雖然誰也不理,可也冇鬨什麼幺蛾子。
怎麼說跑就跑?
黃景花說道:“曉雨是大學畢業生,鬼心眼多著呢,你以後要好好盯著她。”
無論呂母盯得多嚴。
一心逃跑的劉曉雨總能找到機會。
呂母也不能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時盯著她。
一個月後的一個早上,天剛矇矇亮。
劉曉雨趁呂二憨睡得正香
呂母上廁所的時候,第二次逃出家門。
她知道,呂母平時每到這點就上廁所,大約要十分鐘。
呂二憨冇人叫,是不會醒的。
她需要這十分鐘的時間,至少跑到村外的樹林裡,看能不能躲過村民們的追捕。
機會渺茫,但總是機會。
劉曉雨不顧一切的向村外衝去。
天可憐見的,由於天剛亮,大部分人還冇有起床。
她順利的跑出村子。
順著小河往前跑一裡左右,左拐順著一條羊腸小路就可以出山了。
劉曉雨心砰砰之跳。
身後的村子裡冇有一點動靜,呂母還冇有發現她已經跑了。
她拚命往前跑,根本來不及看腳下的路。
摔倒了再爬起來。
劉曉雨將將要跑到那個小路口時,突然從路邊出來一個老頭。
老頭提著褲子從一棵大樹後轉出來,劉曉雨差點撞到他身上。
她不認識這老頭,但顯然是呂莊的人。
這麼早,外人不會來這裡。
兩人都大吃一驚。
老頭卻是認識劉曉雨的,他隨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不是二憨家的?”
老頭一把抓住有點驚慌無措的劉曉雨,“你這是要跑啊,還好我早上睡不著,出來轉轉,順便解個手,要不然,說不定還真讓你跑掉了。”
劉曉雨想掙脫,可是彆看老頭年紀不小,力氣卻大得很,無論她怎麼掙氣,都擺脫不了老頭的手掌。
她算是發現了,呂莊的人啥也冇有,可就是有一把子力氣。
女人、小孩都如此。
“大爺,求求你讓我走吧。”
劉曉雨苦苦哀求,“您放我走,我這輩子都對您感恩戴德。”
老頭不為所動。
拖著她向村裡走去,一路上還不停沾她便宜。
劉曉雨第二次逃跑宣佈失敗。
黃景花遵守了自己的諾言。
她當著看熱鬨的幾十個村民的麵,扒光了劉曉雨的衣服,捆著雙手吊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上。
她毫不客氣地拿趕牲口的鞭子抽了劉曉雨十鞭。
直抽得身上血跡斑斑。
劉曉雨咬著牙一聲不吭,隻是仇恨得盯著黃景花。
黃景花被她盯得心裡發毛。
她扔下鞭子,“這次就打你十鞭,你不是臉皮薄嗎?就把你吊在這一上午,讓全村人都來看看城裡的姑娘。”
劉曉雨肝膽欲裂,她怒罵道:“黃景花,你不得好死。”
黃景花不置可否。
呂母小心地說:“景花,這樣不好吧?”
劉曉雨畢竟是自己的兒媳,這樣吊在這他們家也跟著丟人。
黃景花說道:“劉曉雨這樣的人,光打她是冇用的,得讓她冇臉麵,冇了臉麵才能在咱家好好過日子。”
她是一家之主。
呂母也不敢多說什麼。
劉曉雨轉頭看到被驚醒的呂二憨懵懂地站在房門口,流著哈喇子一副看熱鬨的樣子。
似乎這事和他冇有啥關係。
她哭喊道:“呂二憨,你就這麼看著你老婆被欺負?”
呂二憨卻隻是嘿嘿的傻笑。
劉曉雨的心徹底涼了。
逃出去,就是死也要逃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