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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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惠昕要回港城了。
她有點戀戀不捨,這幾天,是她近二十年最幸福的幾天。
三個孩子都在身邊。
她心境從未有過如此淡靜,這就是所說的天倫之樂吧。
但終究這種生活還不是她現在能享受的。
她還是要回港城。
在小輝長大之前,在他能接手章氏之前,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吃過晚飯。
苗惠昕坐在餐桌旁,靜靜的看著收拾廚房的易飛,良久才說:“易飛,明天就25號了,我要回港城了。”
易飛一怔,手中的盤子差點掉在地上。
才幾天,他竟然習慣了媽媽在身邊。
可她終究還是要走的。
她有她的事業,有她的家庭,自己這裡終歸隻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
易飛穩了下心神,“好的,我明天去送你。”
“你姥姥說,她暫時不想回去,你抽時間去看看她。”
苗惠昕說道:“還有王世軍的爺爺,冇幾天活頭了,你也要抽時間替我去看看他,當年,多虧他,我在臨東才安靜的度過了那大半年。”
從餘家嶺回來,易飛和苗惠昕去看了王世軍的爺爺。
老人家已經起不了床,腦子時而清晰,時而糊塗。
他看到苗惠昕,居然掙紮著坐了起來,眼含熱淚,“冇想到我在死之前還能見到大小姐,我王七死也無憾了。”
易飛取出他親手做的驢打滾給老人吃。
他竟然吃了三個。
老人抱著易飛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大少爺。
十多年了,他甚至都冇有去福利院看過易飛。
大少姐有囑托,千萬不要去看易飛,一定不要讓他身份泄密。
王七自然知道成分對一個少年的重要性。
隻能讓王世軍每年去偷偷的拍些照片給大小姐。
老人的話讓易飛也心酸不已。
可惜,老人的生命已經快耗儘了,縱然他是神醫,也救不了老人。
隻是開些中藥,儘量延緩老人的生命。
不用媽媽交待,自己也會去看他的。
易飛機械地刷著盤子,想說什麼,卻覺得心口堵得慌。
多年冇有失落感又湧上心頭。
“易飛,對不起。”
苗惠昕長歎一聲,“從小我都冇能陪著你,現在還是冇時間多陪你一段時間,等小輝長大了,我就回來陪著你。”
顯然,這是對易飛不公平的。
老了,才能來陪著他,還不如說讓他來養老。
“好啊。”
易飛說道:“我把你送給我那個院子準備改建成兩個院子,一個給趙總,一個我們住,餘家嶺那個溫泉山穀,我要建成一個溫泉小鎮,把餘家嶺的鄉親都搬進去,我們也占兩個院子,麗麗還說要在東嶺沿湖也建個院子,我在省城還有個四合院,以後還要買很多房子,您想住哪就住哪。”
苗惠昕笑了,“當然你們住在哪我住哪,不過就怕到時候你們厭煩了我這個老太婆了。”
“怎麼可能。”
易飛說道:“我喜歡親人們都在一起。”
兩人就這麼聊著,一會熱烈,一會低沉。
趙麗麗倚著門框站在餐廳門口,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靜靜地聽著兩人談話。
易飛外表堅強,內心卻非常柔軟。
他把親情看得比什麼都重。
苗惠昕此行,易飛已完全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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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爬在床上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橙子。
她非常不高興,橙子姐姐要走了。
她走了,自己也不能和漂亮嫂子睡了。
就算漂亮嫂子願意,媽媽也不會同意。
橙子把自己的衣服都疊好放進自己的小箱子裡,“朵朵妹妹,我放署假就回來了哦,我告訴你,在餘家嶺的時候,我和餘方元,還有小輝哥哥抓了五隻小兔子,餘方元養著呢。”
朵朵有點心不在焉,“誰是餘方元啊。”
“就是餘家嶺基地的餘總經理的兒子。”
橙子說道:“大哥和嫂子都叫餘總二狗哥,朵朵,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一直奇怪,為什麼有這麼怪怪的名字。
朵朵搖搖頭,“不認識。”
她更不開心了,抓小兔子也不帶上她。
她那天放學回到大師兄家,結果一個人都不在。
媽媽說,大師兄帶著阿姨、嫂子還有小橙子去餘老師老家了。
她隻好去蔬菜基地找趙學蘭和餘藝可玩了。
她不喜歡大師兄了,去餘老師老家也不帶上她。
橙子也不追問,“我看看啊,再過兩個多月就放暑假了,到時候我來了,我們一起去餘家嶺,把餘方元養的兔子殺了吃肉。”
朵朵從床上爬起來,“為什麼要吃兔子呢,它多可愛啊。”
橙子不以為然,“兔子本來就是讓吃的啊,不然餵它乾什麼啊。”
朵朵問道:“不能不吃嗎?”
“不能。”
橙子說道:“到時候嫂子也去,她也說要吃的。”
朵朵想了想,漂亮嫂子要吃,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她歎了口氣,為那幾隻可憐的兔子默哀兩秒種,說道:“那我吃兔耳朵。”
小橙子自然是吃過兔肉的。
但她隻吃過兔腿。
她好奇地問道:“兔耳朵能吃嗎?”
朵朵很認真的點點頭,“能吃,我吃過很多兔耳朵。”
橙子也就信了。
其實朵朵隻吃過豬耳朵。
她倆不知道的是。
餘家嶺餘二狗和兒子餘方元兩人正小心翼翼地給五隻兔子喂麪湯。
兔子太小,還不能吃菜和草。
三道長說,這麼小的兔子最好餵它們奶粉。
奶粉是稀罕東西,整個餘家嶺都找不到。
買都不好買。
再說,幾隻野兔子,餵奶粉是不是太浪費了。
餘二狗便給它們熬起麪湯。
這是小橙子特意交待到暑假要養大來吃的,餘二狗可不敢馬虎。
要是真的喂死了。
隻有到後山下陷阱抓幾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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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城和餘春芳來了。
下午,苗惠昕就讓他定好了明天去州城的機票。
明天,直接去取票就是了。
趙秋城晚上過來,主要是給易飛送新的戶口本,身份證和駕駛證。
他把易飛的戶口從福利院的集體戶口遷到此地。
身份證和駕駛證都是易飛本人的,生日改成了1970年4月1日。
本來辦這些冇有幾個月下不來。
可趙秋城要加急,那是真的加急,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全部搞定了。
易飛拿著戶口本有點發呆。
這算正式離開福利院了吧,也是,他有媽媽了,不能算孤兒了。
他卻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趙麗麗則拿著易飛的身份證,“易飛,你十八歲了哦。”
她的意思是,現在從身份證上看,她隻比易飛大了還不到三歲。
至少讓她少糾結一點。
餘春芳打趣道:“是啊,易飛現在也是成年人了,你是不是早就等不及了。”
“是啊,我就是等不及了。”
趙麗麗毫不在意地說:“咱媽說得好,有好東西就得搶先占住,好男人也一樣,你們敢說易飛不是個好男人?”
媽媽雖然不靠譜,但有些話還是有道理的。
正是當年她果斷的抉擇,這世界上纔有了自己。
餘春芳笑道:“那當然了,你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趙秋城幽幽地說:“我也不是太差吧?”
餘春芳隻是笑笑,不說話。
小哥自然是不差的,隻是她冇有麗麗臉皮厚。
趙麗麗撇撇嘴,“你嗎?還可以吧,不算太差。”
趙秋城無奈苦笑,“阿姨,這個女生外嚮,麗麗是最明顯的,以前她覺得我這個小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現在不一樣了,我隻算不是太差。”
苗惠昕微笑道:“老祖宗的話總有一定道理的,趙總胸懷寬廣,有情有義,自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易飛能遇到趙總也是他的福氣。”
易飛從冰箱裡取出一塊晚飯前解好凍的羊肉,“喝點酒吧,想喝了,我來烤些肉串。”
趙麗麗便去儲藏室拿爐子。
她嘴裡還嘟嘟囔囔,“都誇你半天了,也冇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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