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不行
-
福利院的兩個孩子看到車隊駛來，同時點燃了兩掛鞭炮。
車隊在鞭炮聲中駛進了福利院的大門。
從福利院大門口，一直到易小藝的小院門口，路兩邊整齊的站著福利院的孩子們。
他們都穿上了新衣服。
胸口還彆的一朵小紅花。
看到車隊進來，孩子們陸續整齊的鼓掌。
方凡激動地眼含熱淚，喃喃地說：“太隆重了，太隆重了。”
趙麗麗說道：“你囉嗦個啥，快給糖啊。”
她說著打開車窗，抓起一把把糖果撒向路邊的孩子。
方凡也抓起糖撒向另一邊的孩子。
車隊後麵車裡的人，也向外撒糖。
知道福利院的孩子多，每輛車上都放了不少糖果。
孩子們冇有去瘋搶，仍然站在路邊鼓掌。
有孩子在高喊：“方凡哥哥，新婚快樂。”
隻有等車隊完全過去後，孩子們纔去撿地上的糖果。
後麵車裡的人看到孩子們如此自律，誰都會忍不住誇兩句。
趙麗麗卻想起易飛的話。
孩子自律是因為害怕。
他們怕再次被拋棄。
車隊停在易小藝住的院門口。
易遙、於蘭英、陳悅、鄭韻、冷穎珊、葉萍萍等人早就等在院門口。
易飛掃了一眼。
麗飛公司幾乎所有的中層、高層人員都來了。
秋城建築公司項目經理級彆的，隻要在臨東的也全來了。
王世軍冇有來，他爺爺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謝奶奶和張琳也在這，易飛本來是讓她們直接去雲臨大酒店的，冇想到這麼早她們趕到這邊來了。
張琳懷中的謝軍，看到易飛就嘻嘻笑起來。
易飛逗了會謝軍，“嬸，這麼早你們怎麼過來了。”
張琳笑道：“我和媽早上做了點點心，李總安排位司機把我們送來的。”
陳悅把司機一行人迎進旁邊一間房子裡。
屋裡擺了兩張餐桌，上麵擺滿了小菜和精緻的點心。
點心還是熱的。
易飛跟著進屋，“大家吃點東西，喝口茶。”
一個司機說：“小易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易飛笑道：“我今天和大傢夥一樣，就是一個安靜的婚車司機。”
大家都笑起來。
感覺凶名在外的小易總似乎也很好打交道啊。
大半個小時後，司機都吃飽喝足了。
易飛已經吃過早飯，坐在這陪著司機們聊天。
幾位司機都非常興
陳悅進來說：“小易總，都準備好了，出發吧。”
易飛這才站起來，去了易小藝的房間。
司機們也出了門，各自上了自己的車。
毛曉秋一身白色的婚紗，化了妝盤了頭坐在床上。
穿上婚紗的女孩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此時的毛曉秋美的不可方物，她甜甜的笑著，但那笑容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她是幸福的，福利院兩百個孩子集體送她出嫁，幾十名麗飛集團、秋城集團的高層來迎親。
小易總親自駕車來接她。
她也是不幸的，在他大喜的日子，父母卻拒絕出席。
方凡傻嗬嗬地站在旁邊笑。
易飛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他本該說幾句祝福的話的，心頭卻如同堵了塊石頭，說不出口。
心中卻突然想起媽媽苗惠昕。
前些年，她不能認自己，隻能悄悄地翻看自己的照片。
是否也非常心痛。
毛曉秋不能下地，跪在床上向易遙磕頭。
抬起頭來，已是淚如雨下。
她百感交集，自己多次上門和父母商量，可他們始終不認自己。
易奶奶昨晚一直陪她說話到深夜。
她儘到了本來應該是媽媽的責任。
易遙慌忙上前。
她扶住毛曉秋，“孩子，今天是你大喜日子，千萬彆哭，瞧，妝都打花了。”
眾人都知道毛曉秋的遭遇，都沉默不語。
毛曉秋的父母心腸也忒狠。
誰家的孩子能不犯點錯呢。
方凡也跪下向易遙磕頭，“奶奶，從今以後，曉秋就是你親孫女，我就是您親孫女婿。”
易遙扶起方凡，也抹了下眼睛。
眾福利院走出多少個女孩，她都記不清了，可是冇有一個女孩從福利院嫁出去。
她每年能收到幾百上千封的信，信中，他們都說過得非常好。
其實，易遙知道，大部分的孩子過的並不好。
除了留在臨東的逢年過節來看看，外地的基本都冇有回來過。
過得真好的話，誰不來看看呢。
化妝師重新給毛曉秋補妝。
方凡突然高聲唱了起來。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
往前走莫回呀頭
通天的大道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
嘿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
往前走莫回呀頭
從此後你搭起那紅繡樓呀
拋灑著紅繡球啊
正打中我的頭呀
與你喝一壺呀
紅紅的高粱酒呀
紅紅的高粱酒呀
這是去年上映的電影《紅高梁》主題曲，年輕人幾乎人人都會唱。
隻是這首歌顯得有點悲涼。
毛曉秋的婚禮本就喜慶中帶著悲傷，這也是為什麼易飛一再說，隻要熱鬨就成。
也許熱鬨能多少彌補毛曉秋心中的缺憾。
音樂是最能感染人的。
李文朝、孫普輝、周安、姚國慶等屋裡的男人跟著方凡唱起來。
甚至趙秋城都跟著大聲唱起來。
女人們則有節奏的鼓著掌。
毛曉秋笑了，笑得很坦然，笑得很幸福。
方凡抱起毛曉秋，向門外走去。
按照風俗，他要抱著妻子圍著車轉三圈。
剛轉到兩圈。
方凡憋紅著臉說：“曉秋，你好重啊。”
毛曉秋則害羞地把臉藏在他脖子處。
冷穎珊瞅他一眼，“瞧你這出息，小易總和麗麗結婚的時候，小易總能抱著麗麗從雲江路一號跑到機械廠家屬區。”
方凡喘著粗氣說：“小易總是神，我就是一凡人，能比得了。”
他勉強轉完最後一圈，易小藝拉開車門，他踉踉蹌蹌的把毛曉秋塞到車裡。
毛曉秋不胖，頂多一百斤。
方凡這傢夥，天天呆在實驗室，體格太差了。
易飛說道：“每輛車上都坐兩三個人，彆空著車。”
雖然來了六輛小車，但大半個麗飛公司的領導層都在這邊，還是坐不下。
餘下的人去開那幾輛麪包車或去坐中巴。
趙麗麗猶豫了下，也準備去坐中巴。
易飛說道：“麗麗，你還來坐這輛車。”
由於這時候還不流行伴郎伴娘，就冇有安排。
麗麗算是伴娘吧。
趙麗麗說道：“我也能坐？”
這不是新郎新娘坐的車嗎？
易飛點點頭，“能的。”
趙麗麗就毫不客氣的鑽進了副駕駛。
易飛上車，車子緩緩向福利院大門口駛去。
從院門口到福利院的大門，十多掛鞭炮陸續被點燃。
黃真誠開著一輛麪包車超越車隊，衝出了福利院大門。
趙麗麗說道：“黃叔叔在乾什麼？”
易飛搖搖頭，“誰知道，可能有彆的事吧。”
車隊駛出福利院，順著青山大道，向襪廠小院駛去。
黃真誠的麪包車始終在車隊前方一百米，每走一段路，便點燃一掛鞭炮扔到路旁。
保證車隊始終在鞭炮聲中徐徐前行。
在後續的關於這場婚禮的傳說中，說是前麵一輛大卡車開道，燃放放煙花爆竹，光煙花爆竹就放了整整一卡車。
直到幾年後，易飛和趙麗麗大婚，這些傳言才戛然而止。
車子停在襪廠小院的門口。
易飛說道：“方大哥，你還得把大嫂抱到婚房。”
方凡說道：“不能開進去嗎？”
易飛搖搖頭，“車長，不好調頭。”
趙麗麗捂著嘴輕笑。
其實，易飛的車可以輕鬆進到小院，一直開到餐廳西邊傢俱廠的門口，離方凡住的小院隻有一二十米。
毛曉秋問道：“我走過去不行嗎？”
“不行。”
易飛說道：“哪有新娘自己走過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