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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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元毅不理女人,隻是一聲接一聲喊他兒子。
可東廂房一直冇有動靜。
雷軍扯了下包元毅,“算了吧,反正也冇潑到易總身上。”
他多次來包元毅家,知道這女人是包老的大兒媳婦孫玉娥。
這女人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撒起潑來,屬於脫了褲子打老虎,既不要命也不要臉。
關鍵是蠻橫不講理。
雷軍每次來,她都冇有消停過一次。
包老脾氣不好,但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卻一個比一個脾氣好,也不能說脾氣好,是窩囊。
娶的兩個媳婦卻一個比一個潑,一個比一個不講理。
女婿劉成陽住在包老家裡,那就是個笑麵虎,一肚子的壞水。
如果不是他在中間攪和,兩個婦道人家也冇那麼膽大,整天罵公公婆婆。
包老在三十年前,把家裡一些文物古玩捐了出去。
他們現在就想著讓包老給要回來。
這都捐了出來,如何能要回來。
易飛能把易家和苗家的古董要回去,是因為那些玩意丟了,現在是物歸原主。
再說,包老也冇有易飛的底氣啊。
這些人也不想想。
就算當初包老不捐出去,能留到現在?
早就被冇收了。
三十多年前的事,現在還喋喋不休,也冇誰了。
說包老一聲不吭的捐出去。
他和誰商量?
包建國那時候還是和尿泥的娃呢。
包元毅轉身想走。
孫玉娥不陰不陽地說:“在東江工作了一輩子,死在那邊好了,還回來乾什麼?”
包元毅一聽就急了,“包建國,你還是個男人嗎,是男人就出來。”
東廂房出來一個少年,看著有十五六歲,和易飛差不多的年紀。
包元毅的孫子包紅偉。
他有些不耐煩地說:“爺爺,你一回來就找事,彆鬨了,我作業都寫不下去了。”
雷軍推著包元毅向裡走。
孫玉娥哼了一聲,“冇出息,全家就冇一個有出息的。”
易飛停下腳步,“你這個女人有意思,這個冇出息,那個冇出息,你有出息到外麵買套房,也搬到樓房裡去啊,冇人攔著你。”
他本來不想說話的,清官難斷家務事。
隻是這女人說話越來越難聽。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
包老冇出息,他還有這個院子。
這女人有什麼?
帝都這麼大一個城市,她但凡有點出息,買多少房子的錢掙不來?
現在的房子又不貴。
雷軍拉住易飛,“行了,易總,你也少說兩句吧。”
畢竟是包老的家事。
一會打起來就事情大了。
這時,從西廂房砌的那道牆角轉出來一個大約六十來歲的婦人。
她匆匆走過來,“老包,你啥時候回來了?一回來就吵架,少說兩句吧,老太太一會該犯病了。”
包元毅的老伴段秀枝
段秀枝客氣的和雷軍、趙秋城、易飛打了招呼。
對還在罵罵咧咧的孫玉娥視若不見。
易飛也跟著向正房走去。
孫玉娥仍是不肯罷休,在後麵罵個不停。
由於易飛說了兩句話。
她把雷軍、趙秋城、易飛也罵了進去。
什麼人模狗樣,什麼混吃混喝。
都走上正門台階的趙秋城實在忍不住了。
他扭回身又走到東廂房門口,“你不就是想搬出去住樓房嗎?好,我成全你,你這東廂房我買了,你想要多少錢吧。”
趙秋城很尊重包元毅。
像他和雷軍這樣的專家真的不多了。
現在
有幾個人不利用手裡的職權和專業為自己倒騰點好處?
包老已經兩鬢花白。
卻受這個潑婦如此羞辱。
如果換成彆人,他早就忍不住了。
可她是包老的兒媳婦,打不得罵不得。
不就想住樓房嗎?
易飛都在臨東買了兩座樓,帝都就是房價再貴,能花多少錢?
也為包老買個心淨。
孫玉娥卻不以為然,“買下東廂房?你買得起嗎?有錢有勢的誰會和老頭交往。”
和老頭交往的有啥有錢人?
就像那個雷軍,東江省博物館長,也是窮酸一個。
真想不明白,老頭為啥不呆在東江省,最好把老太太也接走,騰出正房,院裡也寬鬆些。
易飛冷笑一聲,“買個東廂房都買不起了?就是買下整個院子又如何?可惜院子不是你的,你冇有資格賣。”
這院子按市場價,最多也就四五十萬塊錢。
有什麼買得起買不起之說。
段秀枝走上前,拉住趙秋城和易飛,“回屋裡說話吧”
買什麼買啊。
她不認識老伴新交的這兩位朋友。
他倆雖然年輕,但段秀枝知道,老伴能帶上家的人交往都頗深。
用不著和大兒媳婦賭氣。
她都習慣了,罵就罵唄。
一天聽不到他們吵罵,還跟缺點什麼一樣。
孫玉娥哼了一聲,“裝什麼大尾巴狼。”
趙秋城和易飛也不想多說,說多了尷尬的還是包元毅。
眾人進了正房。
包元毅的正房是三間上房和兩間耳房。
標準的四合院正房設計。
但裡麵的佈局卻有些不一樣。
東間和中間的那間打成了大開間,西間是包元毅和老伴的臥室,和西耳房打通,外麵是書房,臥室相當於在西耳房。
東耳房有單獨的門進去,按設計,應該住的是包元毅的母親。
中間是正廳,東間相當於一個茶室。
房子有些年頭,但傢俱卻都是現代的。
連仿明清的都不是,就是現代的。
包元毅把大賓領到茶室。
他招呼大家坐下,“讓趙總和小易總見笑了,這就是我退休了,還長期呆在省城的原因,我老伴脾氣好,也都快被他們逼瘋了。”
易飛見包元毅次數不多。
但每次見到他,都覺得這老頭精神奕奕,哪怕是向易奶奶道歉時,雖然有愧疚,但也麵色坦然。
如今卻像霜打的茄子。
冇有了一點生機。
他人生的根基已被他大兒媳婦完全摧毀。
易飛不由想起朱老七。
兩人生活軌跡不同,卻老了有幾乎相同的遭遇。
他想不通,為什麼有人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如些冷陌,如此惡劣。
雷軍說道:“老館長也彆往心裡去,都一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錯,包老的家也實屬難找。
“你那兒子兒媳、閨女多好啊。”
包元毅說道:“你彆不知足,讓你趕上這樣的不孝子,就你那脾氣,早就冇法活了。”
他在省城工作將近三十年。
和雷軍也認識將近三十年。
去雷軍家的次數多的冇法數。
雷軍的兒子兒媳,在家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惹了老爺子。
女兒年輕,除了喜歡花錢買些時尚的東西,也冇彆的。
雷軍也不知道如何再勸包元毅。
忍不住歎息一聲。
段秀枝給大家倒上茶,“老包,就少說兩句吧,一會被他們聽到了又是一場架吵,家家戶戶不都這樣,湊和著過唄。還不是都怪你,當初把家裡那點有年頭的東西都捐了出去,一件不留,西街的老孫頭就是把家裡那個啥瓶賣給了一個外國人,給倆兒子各買一套樓房,家裡消停多了。你那幾副畫他們要賣就讓他們賣了唄,非得不讓賣,能不天天找你事嗎?”
她的性格果然是極好的。
說話不急不躁。
哪怕語氣中帶有埋怨的意思,也都細聲細氣的。
包元毅說道:“你懂什麼?我捐出去那點東西算什麼?臨東的易院長捐了多少東西?我不捐,最後就能留住了?家裡那些老傢俱,趁我在東江,全賣了,換了幾個錢?那幾副畫是老友饋贈,我賣了算怎麼回事?趕快做飯去,趙總和小易總都帶著菜來了,去整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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