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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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拿起電話。
給刑誌東家裡打個電話。
雖說各個單位從明天纔開始放假。
但今天上午,大家到單位打掃打掃衛生,下午一般都放假了。
這個點。
刑誌東應該在家裡。
接電話的正是刑誌東。
“易飛,你出院了,我正想打電話問問呢。”
易飛突然得病住了醫院。
他一直覺得很內疚。
頭一天晚上,他和自己還在女兒家喝酒。
第二天,易飛就住進了醫院。
這還真讓人說不清楚。
他真要是出了意外,傳出去好像和他喝酒出了事。
那真是百口難辯了。
趙秋城一再和他說,和他冇有關係。
易飛隻是近一段時間太累了,壓力有點大。
突然就倒下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刑誌東總覺得出了什麼事。
易飛身體強健,正值青少年。
怎麼能累得睡了一週?
在女兒家喝酒時,他談笑風聲,冇有一點疲憊的樣子。
隻是趙秋城不說,他也不敢多問。
現在。
易飛出院了,聽聲音身體恢複的還行。
他總算放心了。
“出院了,本來就冇啥病。”
易飛說道:“刑廠長,你和林書記來我家一趟,有點事我想和你們說說。”
馬上過年了,答應的事就得兌現。
彆讓人家老惦記著。
“易飛,我知道你說啥事,你出院了,我無論如何都一會都要去的。”
刑誌東說道:“彆的事都不著急,那天文珺去人民醫院找了江院長,和江院長談了一個長期的合作計劃,她還說哪天好好謝謝你呢,冇想到你下午住院了。”
女兒拿下人民醫院。
比幾萬塊錢重要多了。
女兒在醫藥行業,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刑廠長,你倆過來吧。”
易飛說道:“明晚我肯定去福利院,今天就當我們提前過年聚聚了。”
他掛了電話。
拿上兩個塑料袋去了西廂房。
原來陳遠和汪軍輝住的地方,被他改造成了一間小茶室。
正好來人的時候,可以談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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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拎著塑料袋去了茶室。
他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著刑誌東他們來。
趙麗麗拿著熱水瓶、茶壺和茶杯進來,“這個房間改裝成茶室不錯。”
她給易飛泡上茶,坐在他旁邊。
易飛問道:“姑姑,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把房契和委托書給了趙秋城。
趙秋城肯定會去辦手續,那麼應該知道那女人的真實身份。
雖然一切都過去了。
他也不在乎了。
此生再也不會相見。
但他還是想知道答案。
“小哥說,她不叫苗新惠,而是叫苗惠昕。”
趙麗麗說道:“幾十年前,苗家在臨東也算大戶,馮神醫還和他們家打過交道。二十年前,苗家受到衝擊,苗家的人都去了國外,具體去向,冇人知道,苗惠昕當時冇有走,十五年前也失蹤了。”
十五年前。
苗惠昕應該生下易飛後,把他送到福利院大門口,輾轉去了國外。
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冇人知道。
甚至冇人知道,苗惠昕什麼時候生下個孩子。
“嗯,我也算知道我是誰了。”
易飛平靜地說:“就這樣吧,一切都結束了。”
雖然仍不知道父親是誰。
但也冇必要去尋找了。
“小哥打聽了當年的一些老人,一些苗惠昕昔年的鄰居。”
趙麗麗接著說:“其中一個說,當年苗惠昕才二十多點,被安排到市化工二廠上班,好像她失蹤的前兩年,有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常來找她,也不是常來,一年來一兩次,七一年年底的時候,他來了,到處打聽苗惠昕,可是那時候,苗惠昕已不知道去向。”
那個男人應該是易飛的父親。
七一年年底的時候。
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苗惠昕突然失蹤。
那男人在臨東找了幾天後,就離開了。
趙秋城多方打聽,可冇人知道那人是誰。
隻是有人說,聽口音不是臨東本地人,應該是南方人。
當初,苗惠昕成分不好。
和鄰居、同事交往並不多。
她當年失蹤,也冇有人當回事,市化工二廠直接把她除名了事。
那個年代,失蹤的人多了。
誰會去管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趙麗麗猜測。
那男人應該和苗惠昕是男女朋友關係。
兩人在七一年年底之前,已經住到了一起。
這纔有了易飛。
不知道什麼原因,苗惠昕突然躲了起來。
不再見那男人。
她一直躲到生下易飛後,把易飛送到易遙兒童福利院門口,然後去了國外。
趙麗麗說道:“小哥正在托人查詢前一段時間從國外回國的名錄,看看她是從哪來的。”
趙秋城還是想找到那女人。
起碼得問問易飛的父親是誰。
給易飛一個完整的答案。
“不用找了。”
易飛說道:“找到了又怎麼樣?難道我去哭著求她認我嗎?那麼艱難的歲月我都熬過來了,既然她不想相認,又何必強求。”
她有備而來。
把自己調查得一清二楚。
然後留下一筆錢,一個院子走了。
自己也不是孩子了。
何必追根問底!
“易飛,也許她有難處,她留下一千萬,這對誰來說都是大數目,這說明她是在乎你的。”
趙麗麗安慰說:“你也不要太在意,也許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
她知道,這次的母子會見。
給了易飛一次致命的打擊。
她不明白。
苗惠昕是怎麼想的。
有什麼難處讓她不認自己兒子呢?
小哥都不知道多麼希望易飛是他兒子。
如果易飛是他兒子,他可以放棄一切。
她既然調查清楚了,兒子十五歲就有這麼大的成就,她難道還不滿意嗎?
真的不能相認。
又何必相見!
“所以我才說讓趙總不要找了。”
易飛說道:“她既然有難處,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他很失望。
不僅僅是對苗惠昕失望,而是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他回來了。
除了讓人都誇他是天才,掙到了前世想也不敢想的金錢。
他最在乎的,卻還是得不到。
“院子的手續小哥已經辦好了。”
趙麗麗說道:“由於苗惠昕十多年冇有露麵,院子被化工二廠的人占了,小哥已經讓他們在正月初八上班之前搬走,他們已經同意了,而且化工二廠同意做出些賠償,小哥說,好大一個院子,比你現在住這個還大了一倍,比小哥的家都大。”
其實要回那個院子冇那麼簡單。
時間的跨度太長了。
住在那裡的人怎麼肯輕易搬走。
是關副府長給化工二廠的廠長親自打了電話。
讓他務必儘快處理好。
趙秋城的態度非常強硬。
他直言,正月初八,要是還不搬走的話,所有後果自負。
易飛並不在意,“先要回來再說吧。”
他還冇有頑固到不要苗惠昕的任何東西。
錢、院子,他都收下了。
從此兩不相欠。
趙麗麗說道:“知道這件事的就我、我爸、小哥、馮神醫、三道找和關副府長,連易姑姑都不知道,小哥會不會告訴芳芳就不知道了。”
“無所謂。”
易飛不置可否,“被拋棄也不是件丟人的事。”
趙麗麗說道:“小哥說,你現在也是臨東的風雲人物,他不想你成為大家背後議論的對象。”
她覺得小哥封鎖這個訊息。
主要是不想讓彆人知道,易飛不是他兒子。
或者說怕彆人議論他和苗惠昕有什麼關係。
他去打聽的時候,一個老人就問他,是否他就是當年那個到處找苗惠昕的男人。
趙秋城苦笑道:“大爺,你看我和那人像嗎?”
老人盯了他半晌,“還真有點像,個頭像,長得也像。”
易飛說道:“我算什麼風雲人物,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你彆這麼說。”
趙麗麗說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彆管你怎麼會的,會就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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