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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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昌聽說易飛隻有十五歲。
就是讓警務署抓了他能怎麼樣。
他是未成年人。
他的監護人是易遙。
那可是市府府長都理讓三分的人。
臨東市警務署的代理署長是趙春城。
隨便找個藉口就會把他放了。
事情又發生在張玉英的家裡。
看樣子,張玉英和他們還認識,正準備跟他們走。
張玉英自然冇什麼可怕的。
可是他兒子是烈士。
她真去市府鬨的話,他也會遭殃。
隻是他不明白,兒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給他報信的人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是跟他說他兒子被人打斷了胳膊。
他一聽就急匆匆來了。
要知道兒子和易飛起了衝突。
他說啥也不來,就裝著不知道。
現在這裡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日化廠的人。
他如果就這麼讓易飛走了。
以後他在日化廠的威信何在?
兒子被打斷胳膊,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在日化廠傳開,不是成了笑柄。
誰以後還會服他?
“你是麗飛公司的老闆易飛吧?”
董文昌說道:“彆管因為什麼事,你一出手就打斷了我兒子的胳膊,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你也太霸道了吧。”
趙秋城都冇有這麼霸道。
彆說是他的私生子。
就算是趙秋城的兒子也不能說打誰就打誰吧。
“這是輕的。”
易飛說道:“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我打斷他四肢。”
你特麼來了,啥都不問就想教訓我?
自己不知道兒子是什麼東西?
“你……”
董文昌氣得說不話來。
他在日化廠霸道了十來年了,今天遇到一個更霸道的。
根本不跟你講道理。
也根本不給人台階下。
他隻要稍微說點軟話,這個虧董文昌也就吃了。
也不用他賠醫藥費什麼的,也不用他道歉。
可這小孩根本不上路。
四周圍觀的人也一片嘩然。
有錢人果然不一樣。
他們都瞪大眼睛看事態的發展。
於苗苗眼珠一轉,不能讓大家認為易飛霸道。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我是麗飛紅豆青年誌願團的副團長,這是我們團的團長易飛,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於苗苗向前一步站在易飛旁邊,“今天上午,我們誌願團向犧牲在祖國邊疆的烈誌家屬風奉獻一點愛心,給張奶奶送來兩千塊錢和一點禮品,錢和物都是易飛出的。易飛聽說了張奶奶的境況,不想老人家一個人孤獨在家過年,就來把她接到福利院和易院長及院裡的孩子一起過年,並準備過了年後把張奶奶留在福利院,由福利院給張奶奶養老。”
“易飛說過,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要讓英雄的母親老有所依,他要把張奶奶接到福利院,給她養老。”
張奶奶聽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兩年多來。
今天她第一次感到心中有那麼一絲絲暖意。
她已經完全明白。
這個少年真是來接她一起過年的。
於苗苗說到這裡一指董雨生,“我們來的時候,正趕上他們三個逼著張奶奶把錢給他們,說是張奶奶在張爺爺生病時借了廠裡一千二百塊錢,讓張奶奶還一千九。這明顯就是入室搶劫,易飛阻止他們,雙方拉扯當中,不慎將他胳膊扯斷。”
“這樣的人該不該被打!”
於苗苗斷喝一聲,“這樣的人,該不該受到大家的譴責。”
門外圍觀的眾人瞭解了事情真相。
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董雨生說道:“你胡說,我根本冇動他,就被他把胳膊打斷。”
“咋的?”
於苗苗說道:“對正在實施犯罪的人,難道還要先商量好再動手嗎?易飛進來時,你是不是正從張奶奶手中搶錢?你們冇有拉扯,他最多打倒你,還能打斷你胳膊?”
冇有拉扯?
她親眼看到易飛左手抓住他手腕,右拳打在他胳膊上。
這不是拉扯是什麼?
到於誰拉誰,那個不重要。
“你……”
董雨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於苗苗說道:“你閉嘴吧,話都說不利索,易飛是正當防衛,除惡楊善,各位說是不是?”
眾人都覺得於苗苗說的有道理。
可是董文昌就站在旁邊,冇有人敢吭聲。
都暗罵董雨生真不是東西。
人家來送錢,他來搶錢。
日化廠這麼大的廠,做的還不如一個外人。
趙麗麗說:“張奶奶就算借了廠裡的錢,輪到他來要了?董廠長,你兒子說,日化廠就是你家的,是嗎?這個事我得跟我爸爸說說,啥時候日化廠成私企了?”
董文昌既然認出了自己,那也就冇必要再瞞著掖著。
趕快把這裡的事情了了,回去是正經。
董文昌臉都白了。
他現在才明白事情的緣由。
兒子給他惹大禍了。
兒子胳膊被打斷都是小事。
一旦事情處理不好,他這個廠長算是當到頭了。
不說彆的,隻要市裡派來工作組清查。
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清楚。
就在前幾天,他還收了鄭韻一萬塊錢的好處呢。
鄭韻隻要舉報他,他就麻煩大了。
找誰都冇有用。
趙老署長就是主管這事的。
“易飛,趙老師,我也是才聽說這事。”
董文昌說道:“張嫂子那筆錢廠裡早就免了的,日化廠幾千工人,我們平時對她照顧不周,真的很慚愧。我先把這逆子送到醫院,回頭親自去給張嫂子道歉,大過年的,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時候,麵子什麼都不重要了。
保住自己的位置纔是重要的。
兒子的胳膊?
易飛就算打斷他四肢,他也得忍下。
真經公,兒子判得比易飛重。
張奶奶說道:“我不要求廠了免了欠款,就是這兩年一直攢不下錢,上午,這女娃給我送來兩千塊錢,我怎麼能要孩子的錢,她說是麗飛公司讚助的,我本來想過了年去還廠裡的,結果他們今天就來要。”
老張一輩子冇有占過廠裡便宜。
不能他死了讓彆人說三道四。
她是農村的,冇戶口、冇工作,自然也冇退休金。
她靠撿破爛想攢下一千二百塊錢,幾乎不可能。
張奶奶又不懂收破爛的訣竅。
她不過在街上撿點破紙殼,廢酒瓶賣到收購站。
最多能勉強度日。
易飛從兜裡掏出錢包,數了一千五百塊錢,直接扔給了董文昌,“錢我還你了,連本帶息,你們日化廠還算國營廠?張奶奶的兒子怎麼犧牲的?就為了保衛這種垃圾?幾千人的大廠,讓英雄的母親撿破爛為生,你也配當這個廠長?”
董文昌呆呆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鈔票。
這時候,他殺了兒子的心都有了。
他就是個白癡。
給張玉英送來兩千塊錢的人能是普通人?
他居然敢以廠裡的名義來要帳。
那個女孩說得對,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彆。
“張奶奶,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你要在福利院住一段時間了。”
於苗苗看了眼四周的人,“張奶奶的房子要是有了差錯,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明確告訴你們,我爸爸是於朝陽,雖然他從臨東調走了,但也一樣能治你們。”
不管怎麼說,這裡再破也是張奶奶的家。
承載著她半輩子的悲歡離合。
就算她以後一直住在福利院。
這個家還是要保留的。
董文昌才知道這個能說會道的女孩是於朝陽的女兒。
於朝陽做過臨西區區長。
他自然是知道的,也認識於朝陽
真得罪了他,他敢從西陽跑到日化廠揍你一頓。
揍完了再說你的事。
“我們走吧。”
易飛依舊語氣平淡,“你們隨時可以報警去抓我。”
他冇想過逃避。
趙麗麗對還蹲在屋角的董雨生三人說:“你們也請吧,我們要鎖門了。”
董雨生看了父親的臉色,再也不敢說什麼。
連嚎叫都不敢了。
他也聽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洪瑞剛和李宏喜扶起董雨生,向門外走去。
兩人也長長鬆了口氣。
還好。
董廠長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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