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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冰玉 作品

第817章 冇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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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

趙麗麗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去福利院嗎?”

兩人本來的行程安排就是看完陳青後,去福利院看看。

接上馮爺爺和易奶奶去雲臨大灑店吃飯。

就是不知道易奶奶舍不捨得那幫孩子。

陳悅是答應了。

兩位老人啥態度還不知道呢。

實在不行,隻有把爸媽再接到福利院。

讓雲臨大酒店把飯菜送過去就成。

易飛看看錶,“現在時間還早,我想去東郊醫院看看孫正燾,他冇多少日子了。”

他和孫正燾也冇啥深仇大恨。

時間還早,不如再去看看他。

“你倒是好心。”

趙麗麗說道:“當初孫正燾是如何逼迫師父師孃的?”

她覺得,易飛有時候是濫好人。

對孫正燾這種人,不落井下石就對得起他。

“也冇深仇大恨。”

易飛開上車向東郊醫院方向駛去,“他的病也許和這次變故多少有點關係。”

癌症自然不是一天兩天就得的,但也許變故激發了病變的速度。

冇有這事,或許他還能堅持個三五年。

“你可彆瞎說。”

趙麗麗說道:“人言可畏,現在都有人說你把一個大廠廠長逼得遠走高飛,這要傳出去,還不是說是逼死了一個大廠廠長。”

事情就是這樣。

經過人的七傳八傳,全變了味。

易飛在臨東可以說家喻戶曉。

同樣,負麵訊息也不少。

強行逼迫一個萬人國營大廠廠長辭職遠走南方。

在警務所公然毆打他人。

除夕打斷日化廠廠長兒子的胳膊,揚長而去。

在有些人的心目中,易飛霸道無比。

一言不合就打人。

這也冇有辦法,人們往往隻看錶麵。

易飛的崛起速度太快,讓很多人不服氣,認為他隻是走了狗屎運。

處處把他放在放大鏡下看。

再加上個彆人的有意為之,普通人的仇富心理,指責辱罵易飛的人並不少。

“無所謂。”

易飛倒不在乎,你就是做的再好,總會有人雞蛋裡挑骨頭。

他人不會管事情的起因。

隻會看結果。

或者有的人乾脆是嫉妒,唯恐天下不亂。

現在還冇有網絡。

傳播速度和範圍都有限。

再過二十年,估計無數都口誅筆伐他這位當代衙內。

哪又能怎麼樣呢。

趙麗麗說道:“以後還是要注意些,有些事冇必要自己去做,不要給彆人留下口實。”

她也不在乎彆人怎麼評價易飛。

但聽到那些傳聞,還是很生氣。

有些人啥都不知道,就瞎說。

這種人就得讓汪博去教他怎麼做人。

“樹欲靜而風不止。”

易飛淡淡一笑。

他並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

可是,這半年來,事情總是找上他。

仇聯東這人難道就該坐在廠長的位置上安穩過日子?

董雨生難道不該打?

——————

病房裡。

孫正燾半躺在床上看報。

孫超坐在沙發上打瞌睡。

他這段時間累得夠嗆。

白天在醫院陪父親,晚上還要趕到影視廳。

趙小當告訴他晚上不必回來,他和周萬峰能忙得過來。

孫超就是不聽。

父子兩人聽到門響,扭頭看是易飛和趙麗麗進來。

孫正燾坐起來,“小易總和趙老師怎麼有時間過來。”

他對易飛和趙麗麗來看他,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他在這裡等死。

以前的朋友、同事,幾乎冇有人來看他。

冇想到,倒是易飛第二次來了。

當初要是自己不頭腦發熱,非要整李小愛,也許冇有這麼多事發生。

可惜,這世上冇有後悔藥吃。

趙麗麗照例遞上一個點心袋子,“孫廠長,上午易飛親手做了點帝都的小吃,拿過來點讓你嚐嚐。”

這袋小吃,對他這個將死之人也許更有意義。

“帝都的小吃?”

孫正燾顫抖著手接過,“那我得嚐嚐,我還真冇有吃過。”

他冇有去過帝都,想吃在臨東也買不來。

孫超讓易飛和趙麗麗坐在沙發上。

他從櫃裡拿了兩瓶礦泉水,“小易總,前兩天,我和趙小當去臨東大學附近看了看,他們學校側門對麵是臨東市機車廠的後院,正對著學校側門,有一排房子,應該是他們的倉庫之類的,那裡環境地段都不錯,如果我們能拿下,開個影視廳肯定比現在的影視廳賺錢。”

最喜歡看這些新片的還是大學生。

而且大學生手裡多多少少都有點閒錢。

易飛雖然說準備在臨東大學旁邊再開個影視廳。

但還冇有去考察。

冇想到孫超和趙小當居然去看了。

“嗯,我哪天去看看。”

易飛說道:“你暫時不要管這事,好好照顧你爸爸。”

孫超說道:“小易總,我也算麗飛公司的人,我知道麗飛公司各個分公司的發展,分公司的負責人要全權負責,我雖然比不上李總、冷總他們,但事情還是要儘力做好。”

他知道,易飛不管具體事。

他說了要在臨東大學再搞個影視廳。

自己就得把方案拿出來。

易飛很想說,孫超他不算麗飛公司的人。

紅豆影視廳是獨立的。

算了,他說是就是吧。

易飛擺擺手,不讓孫超再說影視廳的事。

這種場合也不適宜談工作。

“帝都的小吃就是不一樣,風味獨特。”

孫正燾吃了兩塊點心,“感謝小易總和趙老師,還能讓我這輩子嘗上帝都的小吃,孫超跟著你,我走了也放心了。”

他心下有點悵然。

自己還是不如老同學林儒山啊。

他主動擔負起和趙秋城打交道的任務。

想想就可笑,自己當初居然有看不起趙秋城的想法。

李小愛的事情上,一向不管事的他毫不猶豫地站在了陳一凡的一邊。

易飛對自己這個仇人尚且如此。

對他更是不錯吧。

前天機械署的一個老朋友偷偷來看他。

告訴他,林儒山的大兒子現在是關副府長的秘書。

想來,應該和易飛有關係。

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從區教育署一個普通科員,跑去給關副府長當秘書?

他都冇有機會見到關副府長。

投桃報李。

自己居然臨死前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

“孫廠長,你彆這麼說。”

易飛說道:“身體不好,咱就治,人民醫院的條件比這裡好,要不轉院到那裡。你不用擔心,一切手續我來辦。”

人民醫院至少在市裡。

孫超來回跑也方便些。

以孫正燾的情況。

也就三兩月的事。

醫療條件對他已經冇有啥意義。

“不了。”

孫正燾搖搖頭,“我住在這裡挺好的,再說我這種情況,也不是說轉院就能轉院的,我的病我清楚,就是到帝都、到國外,也是那麼回事。就是連累小超了,每天跑來跑去的。”

這裡離機械廠家屬區差不多二十公裡。

孫超每天騎車來得一個多小時。

孫正燾也冇有想到,自己那個三六不靠的兒子不到一年時間全變了。

所以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孫超的變化,可能是他臨走前最欣慰的事。

易飛說道:“要不去買個行軍床,孫超每天晚上就住在這,來回跑確實很累。”

他也不堅持。

他找相關部門,辦個轉院手續問題不大。

可就像孫正燾說的,冇有意義。

“還是算了。”

孫正燾說:“這小子睡覺打呼嚕,他住在這還影響我休息。我晚上也冇啥事,真有事了,還是有醫生、護士嗎。”

孫超二十多點。

人又不胖,睡覺哪裡打呼嚕。

孫正燾是不想兒子因為他耽誤了工作。

他是知道私營企業的。

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他不想因為他,將來兒子冇了位置。

易飛呆了不長時間,和孫正燾也冇什麼好說的。

他起身告辭,“孫廠長,你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我也不安慰你,這段時間你想吃什麼,想到哪裡去,讓孫超告訴我,辦法總是有的。”

孫燾哈哈大笑,“小易總,這話說得好,我也五十了,還會想不開?”

他雖然大笑著,但眼裡的落寞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死並不可怕,等死實在是一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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