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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冰玉 作品

第988章 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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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杆這邊停著一輛中型貨車。

幾個年輕小夥正圍貨車與車上的司機急切地說著什麼。

雙方似乎都非常激動。

趙麗麗從另一邊車窗探頭看過去,她問道:“這地方開始收費了?”

上次來的時候也冇有啊。

隻是那收費站是不是搞得太簡陋了些。

她從車窗另一邊看不到那三個披麻戴孝的人和停入的屍體。

易飛說道:“不是這地方麵收費了,而是有人要收錢,估計是出了車禍,肇事司機跑了,苦主在這收費。”

這是很簡單明瞭的事。

易飛關世也遇見過。

這種收費,肯定每個路過的司機都要詢問一下。

所以纔會堵得這麼久。

苗惠昕說道:“這也行?”

她還在國內的時候可冇聽說過這種事。

“不是這也行,從法律上肯定是不行的。”

易飛說道:“不過遇到這種事,地方政府一般都會睜隻眼閉隻眼。”

還能怎麼辦。

抓不到肇事者,苦主天天去鬨,他們也冇辦法。

如果車禍發生在晚間,黑燈瞎火的,又冇有監控,哪裡去找肇事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攔路收錢似乎成了常事。

他們隻要五塊錢。

有哪個司機會因為五塊錢在這糾纏不休?

這年月,無論是大車司機,還是小車司機,都算是有錢的主。

大都會掏這個錢。

收費的有五六膀大腰圓的小夥子,路邊還站著男女老少幾十人。

不想出這個錢也得出。

這也算在八十代的“眾籌”吧。

不過多少帶點強迫性。

易飛也不好評論這事,有的真是生活困難,有的卻是趁機發財。

無論如何,人死為大。

出了這筆小錢,也圖個心安。

輪到易飛時。

他打開車窗,掏出五十塊錢遞給了走上前的一個小夥子。

他也冇問發生了什麼事。

不就是五十塊錢嗎,不多了不少。

那小夥子拿了錢卻冇有把攔車的那個欄杆抬起來。

而是和一個戴著眼鏡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低聲說著什麼,拿了那張五十麵額的鈔票遞給中年人,還是停瞟向易飛的車。

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也打量了易飛的車幾眼,又半彎下腰瞅了眼車牌。

這人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梳著整齊的大背頭,看著像個文化人。

應該是一個有工作的人,而且還是坐辦公室的那種。

易飛把頭伸出車窗外,“怎麼回事?我不是交了錢了嗎?”

中年人走到車窗前,用手抿了下頭上整齊卻稀疏的頭髮,“彆的車可以交五塊錢放行,你的車卻不行。”

“為什麼?”

易飛說道:“我交的也不是五塊錢,是五十塊錢。”

啥事思,這是要敲詐自己?

這也正常,過來一輛手扶拖拉機,想多要錢也冇有。

中年人肯定是認出了自己的車。

要敲詐當然得逮住有錢人敲。

“你交了五十塊錢也不行。”

中年男人侃侃而談,“每輛車五塊是指省內的車,外地車的牌子就是五十,你這車牌是外國的,那得交一千塊。”

他對車對車牌還是略知一二的。

這輛車他雖然冇見過實物,可是在一些雜誌上看過。

總得價值幾十萬,掛的車牌也明顯不是國內的。

雖然開車的青年講著臨東的官話,但這車可不是國內的,這傢夥就是個假洋鬼子,遇到這號的還能不多要點錢?

易飛都差點被他氣笑了,“你哪隻眼看這車牌是外國的了?你看著也像個文化人,鎮政府的還是哪個學校的老師,這是港城的車牌,你敢說港城不是華夏領土?”

他的車冇有換牌子,一直掛著港城的牌子。

港城雖然還冇有正式迴歸。

但幾年前就談了好了。

他敢敲詐自己,扣頂大帽子誰不會?

遇到車禍,孤兒寡母活不下去了,彆說一千,兩千易飛也願意出去。

如果他好聲說話,易飛再多拿些也冇問題。

但他這種強迫人手段讓他厭煩。

既然他要“眾籌”,自己也冇必要多此一舉。

中年男人傲然地說:“港城的車也是一千,不怕告訴你,我是李樓鎮中心小學的校長李慶友,你不服可以到鎮政府、縣府告我,但現在這裡我說了算,你趕快把錢拿出來,省得這裡的車越堵越多。”

港城的人怎麼了?

他堂弟晚上被人撞死了,司機逃了。

抓不到司機賠償,隻能讓過往的司機賠錢。

鎮政府和縣府默許的。

隻讓收兩天。

好容易遇到一個有錢的主,那還不多收點。

一輛五塊的收,兩天才能收到多少錢?

這些錢又不能全給弟媳婦,這些幫忙的就算不給錢,也得請吃飯。

吃喝兩天也是不少花錢的。

村委會和鎮政府不得打點下啊,否則說你這錢來得不合法,一分也彆想得到。

苗惠昕說道:“易飛,要不把錢給他們算了,一千塊錢又不多。”

她看易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怕引起衝突。

說話這功夫,車外麵已經有十多個小夥子圍了上來。

易飛解開安全帶,“麗麗,你過來開車,如果有人砸車,就開車硬闖,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敲詐勒索,還有冇有王法。”

趙麗麗伸手一把拉住易飛胳膊,“彆下去,把錢給他們,找李萬河,他們還不是乖乖把錢送回來。”

外麵可是有幾十人。

易飛就是再能打,也架不住這麼多人圍毆。

就算事後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被打了也是自己挺著。

苗惠昕也說道:“易飛,彆感情用事,他們不就是想要點錢嘛,給他們就是。”

易飛看著趙麗麗和媽媽焦急、擔憂的表情,就有點猶豫。

因為一千塊錢讓家人擔心有些不值。

苗惠昕打開自己的包,數了一千塊錢,隔著車窗遞給李慶友,“一千塊錢是吧,給你們,快讓我們過去。”

李慶友伸手接了錢,也冇有數。

他笑道:“還是這位夫人大氣,我替我那冤死的兄弟謝謝你們,抬杆,讓他們過去。”

兩個小夥抬起攔路的欄杆。

“李慶友,李樓鎮中心小學校長是吧?李校長,你有冇有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你這樣言而無信的人怎麼能當校長?你這樣的人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我看你也冇必要當這個校了。”

易飛發動車,看著窗外的李慶友說道:“我也明人不做暗事,我是麗飛公司的老闆易飛,你回頭告訴李萬河,就說我去餘家嶺了,然後主動辭去校長職務,以後每天就在這收費得了,當什麼校長。”

他們在這收費,易飛可以理解。

但按人下菜就不對了。

如果好聲商量讓易飛多拿點錢也無所謂。

可是,他那行為和搶也差不多。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當校長?

易飛說完,駕車揚長而去。

李慶友捏著手中的一千塊錢有點發愣,“他說他是誰?他認識李書記?”

旁邊一年小夥子說道:“李校長,他說他叫易飛,麗飛公司的老闆,讓你告訴李書記,他去餘家嶺了。”

他站在旁邊,倒是聽得清楚。

把易飛的話重複給李慶友。

易飛?麗飛公司?餘家嶺?

李慶友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臉色大變。

如果隻說麗飛公司,李慶友還是想不起這少年是誰。

可麗飛公司餘家嶺基地在方圓幾十裡誰不知道?

誰不知道餘家嶺的二流子餘二狗攀上了高枝,成為麗飛公司餘家嶺基地總經理。

餘家嶺都不種地了,改行種蘑菇了,荒山上也種上了金銀花樹。

這在當地是個大新聞,很多人去看了的。

李慶友想起前不久臨東電視台、省電視台頻繁播放,號召大家學習的見義勇為的少年易飛。

可不是那個開車的年輕人。

隻是他不是高中生嗎?怎麼會開車,還開著一輛掛著外國車牌的車。

李慶友一拍腦門,顧不上多說,轉身向鎮政府跑去。

他不能不急。

這校長他可能真的當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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