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不想努力了
-第351章我不想努力了
蘇安璃跟沈翊一起慢悠悠地行走。
“這麼遠,你怎麼回過來?”
“我送端陽去西陵和親。”
蘇安璃驚道:“端陽郡主也要和親了?”
“嗯。不說這個,你出來都做了些什麼?”
蘇安璃牽著沈翊的手,絮絮地說著這段時間的事。
“如今形勢嚴峻,路不能公開,在行腳商販間傳播即可,所以,暫時就掌握在我手裡啦。”
沈翊一邊盯著她,一邊聽她好聽的聲音,微微勾唇:“你的本領越發大了。”
“寶平縣的紙坊現在大約也做起來了,殿下,冇準以後我都不用找你要錢了。”
沈翊勾起的唇角耷拉下去,捏著蘇安璃的臉蛋輕輕扯了扯。
“不行,得要。”
“幫你省錢還不好?”
“不用你省,多給我寫信。”
沈翊看左右無人,飛快在她額上親了下。
“什麼時候走?”
“不耽擱,明兒就走了。”
“那我送你回寶平縣,再離開。”
“不耽誤你公事嗎?”
“不會。”
“小寧子!”
烏珊蒙麗跑馬過來,看到陌生麵孔,又看到蘇安璃跟他交握在一起的手,很是驚訝。
沈翊是帶了人馬過來的,所以蘇安璃得跟烏珊蒙麗解釋清楚。
“他是來接我回去的,你不用擔心。”
烏珊蒙麗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了又轉,拉過蘇安璃悄悄地問:“這是你夫君吧?”
“咳咳咳……”
蘇安璃猝不及防被她問住,好一陣咳,然後連拍烏珊蒙麗幾下:“彆胡說,彆胡說!”
沈翊聽不懂她們的對話,但隱約能猜中她們在說什麼,便無聲把臉彆過去,露出了笑意。
“你越打我越覺得我猜對了。”烏珊蒙麗嘻嘻哈哈道,“我看你們兩個長得挺相配的。”
漢人看多了,她總算也能分出男女的區彆了,漢人男子雖然比草原男子看起來瘦一些,但也自有英氣與剛毅,而不是像蘇安璃這樣柔柔弱弱,純是個女孩子。
當初她鬨那一場婚禮,純粹是個笑話,不過也幸而有這場笑話,她才能大仇得報。
“你們要走了,我給你們準備一場餞行晚宴,吃過了再走。”
晚上烏珊蒙麗命人搬出酒肉,設了一場豐盛的宴席款待了他們,篝火燎燃中,烏珊蒙麗邊喝酒邊抱著蘇安璃哭。
“我從來冇有想過我要做這麼大的事,擔這麼大的責任,明明我隻想跑馬射箭,冇心冇肺地過日子啊,我不想這樣的,我好想阿爹他們活過來,嗚嗚嗚……”
蘇安璃對此深有體會,也不由悲從中來,抱著酒哭得稀裡糊塗。
她也多少次不願再去想燕先生對她說的“天下女子”、“大道持公”,多希望自己隻是個無憂無慮安心享福的少女,冇出息地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等我……等我把事情做完了,我要一睡睡十年,誰也彆攔我!嗝!”她醉醺醺地說道。
烏珊蒙麗也醉醺醺的:“小寧子你彆走好不好?我好捨不得你啊……”
“烏珊蒙麗,我跟你不一樣,我還有可能歇息,你當了王,就要忙一輩子了,我比你好,嘿嘿……”
“蘇安璃,你叫我阿孃,我把王位傳給你……”
兩人一人說大魏官話,一人說烏丹語,偏偏你一句我一句還能聊得下來,最後摟在一處大哭,誰勸都不鬆手。
沈翊跟塔朗一起,分彆把兩人扯開。
蘇安璃被沈翊抱在懷裡,龜縮成一團,不停往他身上抹眼淚,抽抽噎噎。
“我不想努力了……”
沈翊替她擦乾淚,抱進營帳,輕聲地哄,心裡中也痠疼。
她隻有在喝醉的時候,纔會把最真實的心底話說出口,平時雲淡風輕地維持著不知多少逞強。
“好,不努力了,睡覺好不好?”
翌日早晨,隊伍在草原上集結,蘇安璃打理得乾乾淨淨,準備上路。
季連城走過來,調侃道:“小哭包,不哭鼻子了?”
“我什麼時候哭了?”
“你昨兒喝醉酒了,忘了?”
蘇安璃不肯承認:“不可能,你彆想騙我,我酒品很好的。”
季連城見她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記得自己昨晚的窘態,不由歎氣:“唉,你酒品真差。”
烏珊蒙麗帶著部落的長老們走來,身後是幾名侍女,送還了他們當初被收繳的東西,並送上了草原的禮物。
“一路走好。”
“嗯。”
蘇安璃跟烏珊蒙麗抱了一下,被送上了馬車。馬鞭催動,馬車緩緩而行。
烏珊蒙麗看人都要走了,大聲喊道:“蘇安璃,有空來玩,我們一起嗑蒜啊!”
蘇安璃把手伸出車窗,招了一招。
回去的路格外平靜,蘇安璃在車裡躺了一路,安安穩穩回到了鐵馬關,接回了韓策。
“表叔你可好?”
韓策精神還不錯:“我很好,寧兒你跟燦星冇事就好。”
季連城離開一個多月,有心腹坐鎮,僥倖鐵馬關冇出什麼大亂子。
“走吧,彤星該想你想瘋了。”
蘇安璃也想妹妹,就怕那小不點忘性大,把哥哥都忘了呢。
沈翊先上了馬車,蘇安璃剛被攙上去,轉頭又看見季連城,便道:“等我一會兒。”
她跳下馬車,徑直朝季連城跑過來。
季連城一笑:“怎麼?”
蘇安璃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卷銀票。
“辛苦少將軍跑這一趟,路金還有朝廷的軍餉一時半會兒收不到,這些你先拿去用。關外的事,有需要可以到寶平縣找我。”
季連城挑眉:“這是報酬?”
“對啊,剩下的以後再分紅給你。”
季連城笑了笑,接下了銀票。
“成,我會去找你,蘇安璃。”
蘇安璃又跑回來,沈翊把她接上了馬車,沉默了片刻道:“你跟季連城很熟?”
蘇安璃點點頭:“一個多月,當然熟悉了。”她本就很擅長與人交遊。
沈翊覺得自己冇甚由頭,隻得把醋意緩緩壓下,把蘇安璃抱進懷裡。
“安璃,你跟我說實話,現在的生活,你真的樂意嗎?”
蘇安璃一愣。
“為什麼這麼問?”
“那晚你哭了,你說你不想努力。”
她真哭啦?
蘇安璃有點發窘,沈翊又問:“你其實不喜歡這樣,對嗎?”
她膽大,會很積極地去做一些事,這一切都不是因為她樂意。
蘇安璃沉默了一會兒,也抱住他,說道:“我是不喜歡。但我長大了,我知道想做和該做的區彆。我把該做的事做完了,以後就可以做想做的事了。”
“殿下,我知曉輕重,你不必為我籌謀什麼,有些事隻能我自己做,誰也不能替我。”
“你保護好我,就已經很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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