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巫門大祭司
-
陸氏一臉不可置通道：“四丫頭，你在說些什麼啊？”
“你……”薑沉魚這番話槽點太多，薑正安一時間不知道從何下嘴，“你怎麼可以直呼沈大人的名諱，不對……”薑正安眼前一黑，“誰跟你說你不嫁給沈大人就冇法收場，不對……”薑正安眼前又一黑，“你一個閨閣女兒家，怎麼可以這麼恨嫁？”
“我纔不想嫁給沈讓塵，絕對不嫁！所以我特意來說清楚。”薑沉魚把嘴一撇，“那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不慎落水也情有可原，旁人若故意拿此事捉我錯處，便是小人之心，我問心無愧。至於沈讓塵……我可冇有和他男女授受不親。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是靠自己遊上岸的，事實上，在水裡的時候，他也未曾和我有半點肌膚之親。所以，今日一事，根本不存在毀我名節的說法，爹爹和大娘子無需苦心為我去求這門婚事。他人若執意不信我的清白，我自去找沈大人對峙，叫旁人冇得胡謅。”
“不要再說了！”薑正安低吼道，像一隻絕望的小獅子。
“夠了夠了。”陸氏上前拉住薑沉魚，“好孩子，有什麼話，彆在這裡說。”
“天可憐見——”薑沉魚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做作地掏出手絹，“看樣子，連爹爹和大娘子也不信我了！好，我現在就去把沈大人找來，證明我的清白。”
“不用找了，我可以證明。”一道清冷的男聲從角落裡傳來，沈讓塵從屏風後走出。
他原先的金絲鉤花紫袍濕透了，如今已換下，另穿了一身籠紗白袍，身形綽約，氣質脫俗，宛如謫仙。
薑沉魚轉身，正好對上沈讓塵如漆的雙眸，她這時才懂為何薑正安從剛纔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緊繃的狀態，才懂為何薑正安三番兩次要她噤聲。
可是現在才懂已經晚了。
天殺的。
薑沉魚哪裡知道，她回房以後，薑正安本欲安排渾身濕透的沈讓塵去客房換身乾淨衣裳，但好死不死沈府過段時間要辦詩會，陸氏請了些匠人在府中四處修繕，怕他們手腳不乾淨，便將冇人住的客房都鎖上了，一時情急鑰匙偏又怎麼都尋不到，如此耽擱一段時間後，隻得委屈沈讓塵在榮禧堂的那麵大屏風背後換衣衫。
薑正安狠狠瞪了薑沉魚一眼，而後換上假笑麵孔道：“小女胡言，沈大人見笑了。”
沈讓塵的眼中透著疏離淡漠，他漫不經心地掃視薑沉魚一眼，而後淡淡道：“薑大人費心為沈某設宴，沈某感念在心，自會記得薑大人的美意。”
“哎呀呀，沈大人言重了。沈大人請上座。”薑正安恭敬地讓出自己的位置。
薑正安雖年長於沈讓塵，但奈何他隻是個地方通判，比不得人家京城裡來的，又是侯門貴子，自然得抬舉著。
薑正安趁著轉身的空當，偷偷向秦小娘使了個眼色，秦小娘會意，連忙拉著薑沉魚告辭道：“想來主君、主母與沈大人有要事相商，妾身便攜小女先行告退了。”
陸氏暗暗翻了個白眼，卻被沈讓塵儘收眼底，加之薑正安先前借家法嚴明罰薑家六姑娘跪祠堂，如今薑四姑娘公然胡鬨他卻想息事寧人。沈讓塵畢竟在京城見過大風浪領略過大城府的，不消旁人來說，他也心中瞭然這薑正安大抵是如何寵妾滅妻的人。
才跨出門檻，薑沉魚隻覺背後發毛，轉身一看，沈讓塵那個冷麪閻王正死死盯著自己，四目相對之際，他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向彆處，她猛然轉頭。
“彆看了。”秦小娘偷偷擰了一把薑沉魚手背上的肉，麵上掛著毫無破綻的笑，卻用腹語對薑沉魚說道，“憑你今天這一出，就是煮熟的鴨子都飛了。若真把這麼好的一門親事搞黃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回到房間，秦小娘關了門不許薑沉魚出去，薑沉魚問話她也一概不答，隻押著薑沉魚抄佛經，自己則呆呆地坐在桌旁，直到一個老嬤嬤推門進來，纔回過神來。
“說了些什麼？”
嬤嬤姓葛，自秦小娘嫁到薑府時便跟著她，算是心腹了。
“主君在和沈大人盤算開倉賑災的事。”
秦小娘眼珠一轉：“這是衙門的事，大娘子為何也留在那裡？”
“大娘子打算聯合彆家官老爺的家眷，拿出自己的體己來設粥棚賑災，涉及到一些場地和人員週轉問題，想商量著讓官府派些官兵來幫襯。”
秦小娘冷哼一聲，不滿道：“這個陸文婌，蝗災年年有，以前也冇見她這麼上趕著，怎麼朝廷派下來的監察禦史一來，就這麼好心了？真是顯著她了。她的體己？還不是靠縮減我們的用度得來的。省吃儉用的是我們，好名聲都是她大娘子的，哼，我竟不知天下有這樣的好事！”
一旁抄佛經的薑沉魚氣定神閒道：“人家大娘子擺明瞭想讓沈讓塵當她女婿，自然得主動些，那沈辭盈不是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嗎？”
“你也知道啊，那你還不有點危機感。”
秦小娘搶過薑沉魚手中的毛筆，薑沉魚嘟囔著：“讓我寫字的是你，不讓我寫字的也是你……”
“有冇有認真聽我說？”秦小娘輕輕提起薑沉魚的耳朵，“大娘子的腦袋也不是白長的，她知道沈大人現在重心放在賑災的事上，便藉著當家大娘子的便利削尖了腦袋往人家跟前湊，咱們可不能在這事兒上失了先機，若是棋差一著，便是滿盤皆輸啊。”
“你怎麼冇精打采的？”秦小娘推了推薑沉魚，“我發現你自從落了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聽仔細了些！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你要釋放魅力，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欲擒故縱，讓他欲罷不能，這時候再忽冷忽熱，逗得他心裡發癢，最後再主動示好，讓他覺得有你真好。施展完這些招數，就冇有不能到手的男人。先不論遠的，單就眼下賑災這件事，你一定要想法設法在沈大人麵前好好表現自己，可不能像今天在榮禧堂似的！”
秦小孃的這些話令薑沉魚醍醐灌頂：“釋放魅力？對，釋放魅力！我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