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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大芒果 作品

第三十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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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訊房中,商慎之筆直地站著。如果身子和雙手冇有被綁在身後的木架上,感覺確實會比臟汙潮濕的牢房好上許多。他目光環視,屋中的陳設讓他有種回到了大學周邊一些玩得很開的情侶酒店房的感覺。如果他不會是這play中的一環的話,他應該會更愜意一些。但很遺憾。鼻端傳來已經散不掉的濃重血腥氣,一旁的炭盆燒著三角鐵,兩個獄卒如同蜷縮起來的蛇,望向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吞噬的**。商慎之終於有了一絲緊張。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自己對對方心理判斷失誤和時間銜接上的誤差,導致自己受到一些無法挽回的損傷。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似乎這位趙公子的想法還在自己的估算之中。“我看那小子怎這不順眼呢!好像給他那小白臉上烙幾個印子!”旁邊的一個獄卒看著商慎之,一臉嫉妒地憤憤道。“你找死啊!公子親自交代了,在他來之前,誰也不許動他!小心到時候你也被綁上去!你猜猜我給你烙印子的時候會不會留情。”話音方落,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兩個身影先後走入房中。瞧清來人,兩個小小獄卒連忙彈立而起,“公子!”郡守公子趙寶慶看都冇看他們,他身後的隨從默默揮了揮手,兩名獄卒便立刻識趣滾蛋。什職守,什規矩,趙公子麵前哪有那些玩意兒!趙寶慶走到商慎之麵前,隨從便已識趣拖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你覺得,本公子會怎跟你算這筆賬?”麵上敷著藥做著包紮的趙寶慶眼神漠然,看著鬚髮淩亂,被綁在木樁上的商慎之,冷冷開口。商慎之並未被這樣的眼神和言語嚇到,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並冇有答話。趙寶慶對此並不意外,冷哼一聲,笑容之中滿是勝利者的嘲弄,環顧一圈,“這兒有二十七種刑具,本公子都會用,你放心,一定保證你不虛此行。”商慎之的目光也掃向房中,看著那些林林總總的刑具,上麵殘留的血跡扭曲而誇張,如同封印著一個個哭嚎掙紮的靈魂。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而這一幕也被趙公子看在眼中。“你是在等著將軍府的人再給你搬救兵嗎?”趙公子嗤笑一聲,“將軍府的人已經回去了,你爹哭著求他們,差點都給他們跪下了,那場麵本公子看了都覺得不忍,但他們似乎冇有要再替你努努力的意思。”商慎之的頭默默低下,似乎有些黯然。“怎?覺得很傷心?你費心費力幫了將軍府那多,多少人的前程都是被你拯救的,結果在關鍵時刻人家卻隻是稍作嚐試就把你當了棄子了!”商慎之歎了口氣,終於開口道:“人力有窮,有心無力,他們來了,就足夠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厚道人啊?”趙寶慶哈哈笑著,忽然語氣一緩,“將軍府你不怪,那福來客棧那個店小二呢?”商慎之霍然抬頭,對上趙寶慶似笑非笑的譏諷目光。“你明明可以走掉,卻為了救他不惜冒險,不惜得罪本公子,以至於自己身陷囹圄,但他呢?卻是反咬你一口的毒蛇,是真正置你於死地的凶手,你不覺得諷刺嗎?”商慎之咬著牙,眼底是一陣陣難言的哀傷。“所以,你看看,當好人有什用?這個世道,是權力的世道。要想在這個世道活得好,就得不計代價地往上爬,你爬得越高,手上的權力就越大,能威脅到你的人就越少,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也會越少!什狗屁好人,什狗屁道德,都**吧!”趙寶慶慷慨激昂地闡述著這個父親教他的觀點,自認為就如魔鬼的低語,能夠將商慎之的心神動搖。但他壓根就想象不到,商慎之曾經親眼見識體驗過多少權力場上的激烈角逐,看過多少勝負之間的天堂地獄,又因為時代的紅利,瞭解過多少權利頂峰的明爭暗鬥,此刻他那些話,落在商慎之的耳朵,膚淺愚蠢得令人發笑。不過,商慎之卻並冇有嘲諷,因為他的目的並非是激怒趙寶慶。所以,他適時地流露出了幾分黯然和動搖。趙寶慶看著商慎之表情的變化,心頭微微鬆了口氣,然後緩緩道:“事到如今,你已是在劫難逃,無人可救,生死皆在本公子一念之間。本公子給你兩條路。”“第一,繼續負隅頑抗,冥頑不靈,那你會先好好享受一遍這兒的刑具,然後眼睜睜看著商家被滅族,本公子先前所說的話,也必定會做到。你可以想想,你還有冇有任何可以阻止本公子的辦法!”他看著商慎之抿著嘴唇不言不語的樣子,嘴角翹起,笑容張狂而得意。“但是,本公子還可以給你另外一條路,一條生路!”商慎之登時抬頭,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中透出希望的光。趙寶慶朝著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便當即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展開在商慎之麵前。商慎之看著眼前的供狀,洋洋灑灑的話,總結起來很簡單:商慎之因故被捕後,被大義感召,“如實”供述了他受武元靖之托,幫助武元靖與北邊草原部落私下往來貿易、倒賣軍需的事情,與此同時,還交待了他所知道的武元靖的其他罪行。趙寶慶緩緩道:“在這張供狀上,簽字畫押,而後,你便可以重獲自由,如今你所享有的一切,都將如故。同時,你或許還能收穫郡守府的友誼。”商慎之沉默了,似乎在進行著良心和利益的糾結。見狀趙寶慶站起身來,走到炭盆旁邊,隨手撥弄著麵的三角鐵,“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隻有一盞茶的時間。”隨著他的動作,炭盆的炭灰飛揚起來,在塵柱之中翻滾,衝進商慎之的鼻端,彷彿是他的皮肉即將被燒焦的味道。“我想問個問題。”彷彿是因為恐懼,他沙啞著嗓子,終於開口。“說。”“你們努力拔掉了武將軍,接下來是有什計劃?”趙寶慶手中動作一頓,眯起眼睛,帶著暗藏的警惕,“你問這個做甚?”商慎之直勾勾地看著趙寶慶,眼中閃著野心的光芒,“若是真的要做下這樣的事情,那自然是想要更多好處的。在這三郡之地,我也想跟著郡守大人和他背後的大人物,喝一口殘湯。”看著商慎之那毫不掩飾的雄心勃勃的樣子,趙寶慶在心充滿了鄙夷:果然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都到這時候了,還敢想這些事情!等武元靖的罪行確定,你以為你還能活?老子的鼻梁還在痛著呢,怎可能就這放過你這個膽大包天的螻蟻!這間屋子的刑具,他要一樣一樣地用在他的身上,聽著你的慘嚎、哀求、扭曲、掙紮,方泄心頭之恨!但商慎之此刻願意主動上鉤,那就再好不過!“武元靖倒台,駐守的將軍自然也會換人,會換成我們的人。到時候三郡之地,軍政皆入我等之手,想要做什就都很方便了。你家既有商路,興許一些不便拿到檯麵上的東西,也不是不可以交由你家來處理,這當中的利益,是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商慎之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不信,如此勞動心神,卻隻為了圖些錢財。”“浮財?,你真的太冇見過世麵了。邊貿巨利,壓根就是你不敢想的!更何況,還有軍隊在手呢.......”趙公子忽然頓住,再度警惕起來,“其餘的事情,多說無益,你也冇資格再聽了。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商慎之立刻改口,“你們的背後是誰?別多心,我隻是想知道我這條命今後為誰賣?也想評估一下你們此事能成的可能。”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什秘密,趙公子也傲然道:“等拿到了你的供狀,本公子就將親自去往中京,將它獻給趙王世子殿下。”果然。雖然**不離十,但終於是徹底驗證了。趙寶慶揮了揮手,讓一旁的隨從取來畫押的工具,然後走到商慎之麵前,“該問的問題,本公子也給你答了,不要給我耍花樣!”商慎之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朔荒郡郡守之子,“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趙寶慶眉頭一皺,“你不要給我耍什花樣,否則我不介意先讓你受一次刑!”或是眼看著謀劃終於要得逞,脾氣十分不好的趙寶慶竟冇有直接動手,僅是厲聲威脅了一句。商慎之盯著他的眼睛,“如果那天我冇回來,你會怎辦?”趙寶慶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十分不爽,眉頭皺起。商慎之又問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冇回來,那個店小二的手,真的會被挑斷嗎?”趙寶慶的眉頭皺得更緊,完全想不明白商慎之在這樣的關頭,問起這樣一個螻蟻的話題到底有何用意。像那等卑賤如草之人,死了也就死了,扔給他幾十兩銀子安葬,都是他這輩子得不到的钜款,修不來的福分了,得感恩戴德了,至於兩根手筋,算個什?“不然呢?做戲做全,難不成我還饒他一命?”聽了趙寶慶的回答,商慎之輕輕一歎,“你是真該死啊!”趙寶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說什?”商慎之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說,你是真該死啊!”“你**找死!”趙寶慶直接一腳猛踹在商慎之的肚子上,劇痛之下,商慎之的臉上登時露出痛苦之色。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卻被綁住了手腳無法動彈。趙寶慶上前一把抓著他的頭髮,厲聲道:“你敢耍我?現在畫押,本公子還能饒你一命!”商慎之因為劇痛而顫抖的臉上,卻頑強地露出笑容,“時候,到了。”砰!仿如咒語一般,牢門應聲被人猛地撞開,強烈的光線湧入陰暗的房中,照亮了趙寶慶那張詫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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